讲堂内众学子都交头接耳,目光纷纷投向陆澜同父异母的弟弟,陆众望。

  陆众望深呼吸,心里骂了一句:晦气!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带着嘲讽的眼神。

  跟兄长同在书院里的日子,他是他,陆澜是陆澜,几乎没有交集。

  陆澜也不会找他玩,反正表面兄友弟恭,实际上生份得很。

  不过,四哥已经被书院除名了,为何带人来闹事?

  “诶,你四哥不是要成亲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发疯?”

  跟他关系不错的杨成庸轻轻肘了他一下。

  “我不知道。”

  陆众望双手抓拳,只想尽量撇清和陆澜的关系。

  但外人哪里会这么看?

  讲堂内很快议论纷纷。

  “陆澜是不是觉着被书院除名,心生怨怼,回来闹事了?”

  “肯定是,这混球何时吃过亏啊,可惜今日太子殿下不在书院,否则定要他好看。”

  “没事,四皇子还在呢,治得住他的。这小子虽然浑,但不蠢。你没发现他打的都是惹得起的人。”

  “嘿嘿,也是,专挑软柿子捏嘛!有本事他今日连四皇子也一块揍了,我邢道荣从今日起叫他陆澜一声活爹。”

  四皇子墨灏眼睛看向房梁,神情冷峻,泪中带恨。

  嗤!他又不是没被陆澜揍过。

  只不过没让人知道而已,上回在茅厕被陆澜一脚踹进去了,奇耻大辱。

  他**,今日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偏偏挑个太子和其他皇子逃课摸鱼的日子来上学。

  “你活爹来了!”

  哐!

  突然一脚门被踹开。

  嘈杂的讲堂内戛然而止,针落可闻。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窒息,恐惧。

  陆澜一袭青衫白麾,明明长得丰神俊逸,器宇轩昂,却每走出一步都让人心生畏惧。

  在五十二双眼珠子的注视下,陆澜背着双手老神哉哉的走到讲台上,往下一蹲,对着**朝天的许仕霖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许山长,别来无恙啊!”

  “陆澜,你要干什么?”

  许仕霖抖如筛糠,每一寸皮肤都做好了被陆澜蹂躏的准备。

  “许山长别紧张,学生今日前来不是揍你的。我要参加春闱,快把学籍还给我。”

  半年前,书院的大儒岳繁洲突然含笑而死。

  岳大儒是陆澜的授业恩师,而那个时间点正好陆澜跟他切磋诗词。

  顺天府和六扇门的捕快都来过现场。

  最终判断死因是“急火攻心”而死,属于意外。

  陆澜没有杀人的故意,所以无需担责。

  可许仕霖有理由怀疑是陆澜气死岳繁洲的,这个顽生一向不尊师长,目无法纪。

  结果许仕霖被陆澜打了一顿。

  许仕霖气不过,去礼部告状。

  礼部尚书言真擎也是书院的客座先生,被许仕霖添油加醋的一番话洗脑,就命礼部褫夺了陆澜的学籍。

  至于举人的身份,言尚书碍于誉国公府一门四杰,忠勇无双,最后还是保留了。

  现在陆澜只要从礼部拿回学籍,就能正常参加春闱。

  他自己去礼部肯定没用,言真擎是个老顽固。

  所以藏器书院不点头不行啊!

  “哈哈哈哈!”

  可是很快讲堂内发出一阵爆笑。

  那些瞧不起人的嘴脸笑得肆意妄为。

  “**,这么一小会儿竟然吓我两跳,还以为陆世子要抢我鸡蛋呢,原来是要参加春闱。”

  “我好怕怕呀陆世子,我的状元、榜眼、探花要不保了,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了,肯定是顾二小姐给他下了硬指标,考不中进士不允许同房,我陆兄也只好渔网擦**,露一手了。”

  “那也不能胡来呀,要知道陆世子只需略微出手,我南楚国十万名举子还不得瑟瑟发抖!”

  “陆世子,求放过,哈哈哈哈!”

  四皇子墨灏本来还能憋住不笑,直到旁边的死胖子邢道荣,用蟹老板**兮兮的腔调模仿陆澜:“我要参加春闱,快把学籍还给我。”

  “噗噗噗噗…”墨灏的眼泪直接从眼窝里飞溅出来,真的蚌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