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在下董良,家父是京兆府尹,在下对兄台一见如故,不知兄台能否赏脸,移步鼎香楼?”

  “在下想请兄台及兄长小酌一杯,认识认识。”

  待舒春华跑了两圈,溜达到周氏面前停下,董良就快步过去,跟她拱手。

  董良!

  她知道啊!

  是个荤素不忌的主!

  但更喜欢男人。

  他尚的玉蕊公主也是个好男色的,公主府养了无数面首,夫妻两个最喜欢一起玩儿男人。

  玩儿得可花了!

  后来,董良喜欢上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公主也喜欢那个书生。

  书生就跟貂蝉似的,在公主和董良面前来回挑拨,搞得这两口子相互吃醋并恨上了对方,你给我下毒,我给你下毒,双双毒死在府邸了。

  后因公主被董良毒死,董良全家被判流放三千里。

  其中他爹被皇帝勒令严查,也查出不少事来,被判斩立决。

  董良是凭实力坑爹啊!

  还把一大家人全都给坑了。

  原来那书生的弟弟被这两口抓去别院,不从,他们就给书生的弟弟下药,又叫了几个人,生生把那少年给玩儿死了。

  死相惨烈,就那么被裹了一张破席子给扔进了乱坟岗。

  全程都被跟踪过来找自己弟弟的书生给看在眼中。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董良还没跟玉蕊公主成亲呢,不过也快了。

  他们大婚好像就是在秋狩之后。

  “好啊!”舒春华在周氏诧异的目光下答应下来。

  “在下章永华,这位是我的兄长章永周,我们是来赶明年春闱的!”

  “眼下在京城正愁不认识什么朋友!”

  “既然董兄有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氏:“……”

  她勉强地朝着董良笑了笑。

  董良心道,章永周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是风姿卓绝,另有一番韵味,这两兄弟实在是不错。

  心痒痒。

  恐怕公主也喜欢。

  若能尽早勾到手……

  “哥,你也累了,先把马牵回去休息一会儿,我再跑两圈!”

  周氏有一肚子的话想跟舒春华说,但眼下不好说,只好听话地牵着马回去。

  舒春华朝着董良抱拳,然后抬手狠挥马鞭,马鞭在空中挽了一个鞭花,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的上半身腾空而起,嘶鸣一声之后便如箭矢般**出去。

  董良不由得看呆了。

  完全不知道舒春华扬手的时候,朝他的面门洒了些粉末。

  她跑了两圈儿就去找周氏,周氏忙问她:“春华,我们真的要去赴宴吗?”

  对方是青年男子。

  还是陌生的青年男子。

  跟他们出去吃饭,是不合规矩的!

  周氏很慌。

  舒春华轻笑:“娘,您放心,我们也去不成!”

  她朝周氏眨眨眼睛。

  周氏不明所以。

  很快,董良的清俊小厮就过来了。

  很是抱歉地道:“两位公子对不住了,我们公子突然有事,无法赴午时之约。”

  他奉上一张烫金的帖子:“这是我们公子的帖子,公子望二位有空可上门……”

  “另外,我们家公子求二位的名帖,改日好登门拜访!”

  舒春华抬手扣了扣茶几:“放下吧,很是不巧,我们兄弟出门没有带名帖的习惯,且眼下暂住亲戚家,也不方便会客。

  不如这样,过几日等我们租赁好了房舍,搬过去之后再上门拜访,回头也请你家公子二来认认门儿,往后好走动!”

  她这般说,董良的随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躬身退去,同董良回话去了。

  他们家三公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脸上就长满了风疹,根本没法子见人。

  这会儿已经急吼吼地回京城看大夫去了。

  周氏瞪圆了双眼:“!!!!”

  春华怎么知道?

  舒春华知道她有疑问,便对她道:“哥,我们回家再说!”

  到家洗个澡换身儿衣裳出来,舒春华就见同样换了女装的婆母已经等在她这边儿的花厅了。

  等她出来,连忙让人把熬好的雪梨燕窝羹给端来给她喝。

  东西上来之后,舒春华屏退左右。

  婆媳两个一边儿喝燕窝羹一边儿说话。

  “我看他不顺眼,一脸的****相。”

  “就趁着扬鞭的机会给他撒了点儿痒痒粉。”

  “他说他爹是京兆府尹,我们在京城没什么根基,不好当场得罪他,回头我们不去马场,也不扮男装了。

  他没地儿找我们,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啊!”

  周氏听得眼睛亮晶晶,给舒春华竖起了大拇指!

  “我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给人撒痒痒粉的,得空教教我?”

  燕窝粥还没吃完,她就跃跃欲试起来。

  舒春华点点头:“行,回头我用面粉教您,但有一点,没练精不了出去使去!”

  “而且,使一次就不能使二次了,不然容易让人觉出味儿来。

  在京城不同江南,京城街上是王公贵族满地走,高官遍街跑,我们一个都得罪不起!”

  “谁都敢轻易摁死我们!”

  “而且在京城,有钱无权危险得很!”

  “人生有三忌:无权而有财,家贫而妻美,势弱而早慧……”

  周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放光地看着舒春华,心里嘤嘤嘤:儿媳妇好懂!

  当天下午,周氏就和舒春华学起了怎么能不露痕迹地下药。

  嗯。

  学了两刻钟她就耐心告罄。

  算了,这个技术活儿不适合她,她还是不干了,一干准露馅儿!

  一眨眼就到了去秋狩前一日。

  衙内被从国子监放出来了。

  国子监里的皇亲国戚官家子弟太多了,都来请假,不如都放假!

  大家都能轻松一下。

  皇帝还是比较重视国子监,给了国子监二十个名额,择取优秀学生和部分博士,学正一起去参加秋狩。

  衙内等人从国子监出来,就像是从牢房里出来了一样,贺胖子嗷嗷吼:“兄弟我今晚鼎香楼请客!”

  “请大家伙儿吃清江鱼!”

  清江鱼的名气打出来了,毕竟是皇帝和贵妃点名要吃的鱼,眼下风靡京城,死贵死贵的!

  但是吃的人却趋之若鹜。

  谁家的席面上要是能有一道清江鱼,那简直是老有面儿了!

  一帮子纨绔嗷嗷叫唤:“好!”

  “哈哈哈,今晚吃大户了!”

  惹得那些贵二代三代四代的直翻白眼儿!

  国子监里,小团体比比皆是,壁垒分明。

  贵族和高官的后代们很是看不起方永璋这帮暴发户,小官之子和地主家的傻儿子。

  方永璋才不去呢,他对贺胖子吼:“都滚回家去准备,明天就要出发去秋狩了,今天不许在外头乱浪!”

  地主家的傻儿子们瞬间就蔫儿吧了,行吧,回去吧!

  贺胖子气哼哼。

  嘀嘀咕咕,颠着一身的肥肉上马车,极不情愿地上了马车。

  几个贵族高官子弟看着他们远去的车架,眼神极其不满。

  他们讨厌死这帮乡下来的暴发户,在国子监里处处跟他们别苗头。

  “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去秋狩!”

  “呵呵,他们现在且高兴着,等到了猎场,有他们好看的!”

  跟一帮穷书生去他们能忍,毕竟这些人怎么也算是国子监的佼佼者,像方永璋那样的乡下土地主算个屁!

  有什么资格跟他们去?

  没得拉低了他们的身份!

  一群人背后蛐蛐个不停,找地方吃饭,一起商量要在猎场上如何给方永璋等人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