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瞥了一眼老头,“爷爷,那是我老师,你注意点,别给我丢人。”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制止,反而是担心自己丢人。

  夏榆从容的撩了一下耳边的发,心里已经了然。

  “不好意思老师,我妈妈精神有点问题。”王耀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事,别放心上。”夏榆观察了周遭的环境,并没看到有其他男人存在的痕迹,“你爸爸呢?”

  “爸爸是村长,住在学校里,平时家里就我,妈妈和爷爷。有时候,苗苗姐也会过来。”王耀祖乖巧回答,希望能给夏榆留下一个好印象。

  “苗苗姐是谁?”

  “是我堂姐。”王耀祖拉着夏榆坐下,“她对我妈妈特别好,对我也很好,还会教我认字读书,她说我要考上大学,走出大山。”

  夏榆微微垂眸,在思索这个苗苗的身份,难道她也是被拐来的?

  这个村子里到底有多少受害者。

  “你母亲这个病,是什么时候犯的?”

  王耀祖思考了一会,神色认真:“爷爷说她来的时候就有这个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好,只能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吓人。”

  突然,他眸光一闪,十分戒备道:“老师为什么要问这个?”

  爸爸说过但凡有人问妈**情况,都要小心应对。

  因为一个回答不好,他们就会把妈妈带走,他就没有妈妈了!

  “我问你什么,你答就是了。”

  她那一双深邃的眸似笑非笑,直接塞了一把糖丸进他的嘴里。

  “看着我。”夏榆的声音似乎有魔力,牵引着王耀祖的动作。

  她指着地上的女人,声音清浅,“告诉我,她是谁。”

  “我妈妈。”

  “怎么来这里的。”

  “自己来的。”王耀祖呆呆的望着夏榆,下意识的回答,“她有精神病,是我爸爸收留了她,是苗苗姐姐告诉我的。”

  收留?

  夏榆挑眉,她才不相信。

  问这个小孩是问不出什么了,得去问问当事人。

  “女士,您现在清醒吗?”夏榆望着她笑,声音柔和,“你还好吗?”

  女人愣了愣神,满眼茫然的望着她。

  “明德大学,花小岚是你吗?”

  听到熟悉的地名和人名,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微微张口:“我,是,花,小,岚。”

  闻言,夏榆确定了她是清醒的,将纸笔递给她,温和开口:“记得什么,就写什么。”

  花小岚接过纸笔,虽然有些生疏,但笔锋苍劲有力,一看就是受过多年的高素质教育。

  半天,她只写了一个“跑”字。

  夏榆眉头微拢,若有所思。

  或许,她是需要引导。

  “下面,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好吗?”

  花小岚点了点头。

  紧接着,夏榆问了几个基础信息的问题,花小岚都写了出来。

  和宋晴那边的信息都对得上,看来她就是他们这次要找的人。

  “你是怎么来这的?”夏榆将她脚上的钢筋绳解开,给她上了些药。

  明德大学在青北市,距这最少有三百多公里的距离,她一个在学校读研的学生,怎么可能跑这么远。

  “我......不知道。”花小岚摇了摇头,这会已经彻底清醒了,眼前一片模糊,“那天我的眼镜丢了,我在路上找眼镜,好像找着找着就......就不记得了。”

  “再睁眼时,我就出现在这个地方。我确实患有精神分裂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想回家也回不去。”她撑着脑袋,努力回想,“后来,我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怀上了小孩,等我发现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

  听到这,夏榆也就明白了。

  这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拐卖案,不顾妇女意愿强行**,还育有一子。

  这样一位明德大学的女硕士,如果当年及时报警送她回家,完全是能帮她找到家的。

  她才不是**,她是一名女硕士,本该有光明的未来。

  “你想回家吗?”夏榆的语调平和,让人不自觉地静下心来,“我带你回家。”

  就像宋晴说的一样,她的父母在等她回家过年。

  不等花小岚说话,一阵尖锐的女声破门而入。

  “你是谁!放开我婶婶!”

  来人穿着一身花棉袄,编着两个麻花辫,气冲冲的瞪着夏榆。

  夏榆抱起胳膊,满眼挑衅的望着她。

  这大概就是那位苗苗姐,夏榆本来还担心她也是受害者,可看她这幅模样,夏榆确定了她不是受害者。

  她是这个村里的人,说不定还是加害者。

  “谁允许你进我们家的!出去!”王苗苗拿着一把扫帚对着夏榆,“出去!别让我动手。”

  夏榆懒得理她,敲了敲耳钉,低语道:“月落准备拍摄。”

  “好的老大!”

  紧接着,一阵极小的闪光灯从远方的山峰上亮起。

  月落站在摄像机后方,不断调整聚焦和分辨率。

  “这个分辨率可以了,她脸上的绒毛都拍的清楚。”蝉使有些头疼,月落这小丫头出个任务都快把她烦死了,一会要吃好吃的一会要买好玩的。

  老大不过是给她安排了个拍摄的任务,她居然背了整整八个摄影机上山来,分了整整八个几位,说是要拍个清清楚楚。

  现在整个王家村都在月落安排的天罗地网里面。

  “不行!还不够清楚。”月落举起望远镜,嘟着小嘴,“为什么听不到声音啊?”

  蝉使长叹了一口气懒得理她,继续观察情况。

  夏榆不但没动,反而坐下翘着二郎腿,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

  王苗苗生气了,冲着夏榆就是一扫帚。

  “好啊!你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脚下一打滑没站稳,摔了个跟头,整个人趴在地上。

  夏榆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一把揪住王苗苗的衣领,逼她和自己对视,眼里透着几分戏谑淡淡道:“和我作对,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说完,她随手将封住了她几个穴位,让她保持这个趴不能趴,坐不能坐的怪异姿势。

  “你做了什么!”王苗苗感觉自己身体很不对劲,怎么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