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门推开,江靳年从外进来。

  见穿着睡裙的姑娘蹲在**桶前数着什么,他眸色微微顿住。

  沈南枝看着一团团揉皱的卫生纸中清清楚楚的三个**,精致眉头微皱着,她正要起身跟他说昨晚就是用了三个套,她嫌时间太长,他还骗他说只做了两次。

  只是话音刚出,一回头,沈南枝忽地透过床沿看到卧室门外跟着江靳年上楼的管家。

  她话骤然咽下去。

  忍着打颤的腿站起身,在管家走过来前,先一步钻去了衣帽间。

  昨晚脖子上留下的痕迹多,沈南枝在衣帽间选了半天,才在一堆低领的秋末长款裙子中扒拉出一件纯色半高领的收腰针织衫连衣裙。

  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江靳年正在房间外跟管家说话。

  沈南枝往门口看了眼,走向床头,拔下江靳年替她充满电的手机,刚点亮屏幕解锁,就看到沈淮砚早上七点给她发的要去出差的消息。

  沈南枝点开输入框,敲下几个字发过去。

  那边沈淮砚还没上飞机,在车上收到她发来的信息,打字回复:

  【这次出差要好几天回来,这段时间,记得好好吃饭,少熬夜,有事就给哥打电话。】

  消息发过去后,少女紧随着发来乖巧点头的表情包,并将他叮嘱她的那些话一并叮嘱给他。

  吃完早餐,沈南枝坐着江靳年的车回御山公馆。

  路上周林照旧升了挡板,外面红绿灯的间隙,江靳年将身旁的姑娘抱来腿上,大掌轻按着她不适的腰身,力道适中地**。

  并问:“在卧室,是想说什么?”

  沈南枝秒想起套套的事。

  她想从他腿上下去,但他拦着她腰不让。

  沈南枝揪着裙摆,抬眼间不经意瞥见他唇角昨晚被她咬破的伤口,她默默转开视线,努力忽视他放在她腰上存在感极强的手掌。

  压低声,憋出一句:

  “我数了套。”

  “嗯。”他示意她继续说。

  “是三个。”她道。

  江靳年这次倒是没辩驳,坦然承认,“是三个。”

  沈南枝顿时紧眉,刚朝他看过来,腰间给她轻揉的手掌就停下动作,指骨轻抵她腰窝旁的敏感处,听得他说:

  “第三次开始时,我和夫人说过的。”

  沈南枝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但我不记得!”

  他淡淡“嗯”声,“大概是夫人还没从上一次中缓过神来。”

  沈南枝:“……?!”

  沈淮砚出差的第三天,沈南枝跟着江靳年再次回了江家老宅。

  常年在国外颐养身体的江老爷子在冬前回国小住,江母一早就打电话来,让她和江靳年过去见见爷爷。

  他们到的时候,老宅会客厅中,江老爷子正和江父江母说着两家联姻的事,早在江峰接管集团之后,老爷子就放权退居了幕后,这些年江靳年接下公司,带着天晟集团上下日益更为壮大后,老爷子更是放心地不再问过集团中的任何事。

  加上年事已高,整日在国外颐养身体,国内的事基本很少传过去。

  但这次网上热搜闹出来的动静大,老爷子一下飞机就听说了不少,回到老宅便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父江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近两年身体不算很好,前两年间,江父江母怕他知道江庭旭和沈南枝关系越发冷淡的事后身体越发不好,一直压着没告诉老爷子。

  但既要解释联姻,这事便压不住了。

  江父江母三言两语将事情概括了下,最后重心落在江靳年和沈南枝身上。

  “这场婚约,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明是谁和南枝结婚,如今靳年和南枝领了证,我看着那两个孩子相处的很好,早些年的事,过去便过去吧。”

  没有缘分,总不能硬凑。

  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江峰这是在给江靳年和沈南枝说好话,怕他不满意联姻换了人。

  江靳年的心性和在集团董事上无人可及的决策能力,大半都随了老爷子。

  老爷子更是早对江靳年寄予厚望。

  他能主动接下婚约,和南枝结婚,并尽丈夫的责任照顾好人家姑娘,老爷子自然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只是江庭旭这个小孙子,却让老爷子头疼。

  尤其在听管家说他跟一个小明星牵扯不清时,老爷子更是愤怒。

  沈南枝跟着江靳年进来大厅,第一眼便看到江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沉沉地坐在主位。

  旁边江父正说着话。

  沈南枝在江家住的时间不短,和这位年轻时杀伐果断手段过人的老爷子不算陌生。

  她刚来江家时,老爷子身子还硬朗,一年四季还常住在老宅,平时没事就出去找几个老友喝茶下棋,不出门时就看着她们一群孩子一点点长大。

  老爷子年轻时脾气虽然硬,但渐渐上了岁数后,人很慈爱,尤其对于她们这些小辈,宠的跟眼珠子似的。

  江、沈两家多年交好,老爷子更怜惜她父母皆早亡,对她尤为宠爱,那些年,沈南枝也很喜欢往老爷子跟前凑。

  哪怕是老爷子出去和人下棋时,也常常将她带在身边,逢人就说,这是他们江家的小孙女。

  大家都知道两家早早定了婚约,自然也清楚,这句小孙女就是未来孙媳的意思。

  这种日子直到她十五岁那年,也是来江家的第五个年头,老爷子身体渐渐不如原来那样硬朗,为了更好的休养身体,搬去了国外,在一处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豪宅住了几年。

  沈南枝和江靳年往里走去,老爷子抬头看过来。

  当视线落在并排进来的他们两个身上时,眉眼间的不悦顷刻间散尽。

  尤其看到沈南枝时,老爷子精神矍铄的脸上即刻浮出笑。

  像她小时候那样,冲着她招手:

  “来了?枝枝,来,走近点,让爷爷看看。”

  沈南枝看了眼江靳年,后者松开她的手,她几步走过去,乖巧地对着老爷子甜甜地喊爷爷。

  沈南枝长得漂亮,性子讨喜,人又乖巧,甜生生的两句‘爷爷’,就哄的老爷子眉开眼笑,老爷子不喜欢她都难。

  “好好好,几年不见,我们枝枝越来越漂亮了,爷爷这次要在淮海市待一段时间,从明天开始,你陪着爷爷出去见几个老朋友,让他们好好嫉妒羡慕一把,看看谁家的孙媳妇有我们家枝枝好看。”

  沈南枝知道老爷子说的老朋友们是谁。

  她小的时候,老爷子就常带着她出去跟他们喝茶下棋。

  成年前,她还没从老宅搬出去时,偶尔听到过几次老爷子给江父江母打电话,勒令他们赶紧说服江靳年同意结婚。

  那个时候,老爷子每每往老宅打电话催促这件事之前,必然是受了那几位老朋友的刺激,别人家的孙儿要么就是定下了婚事,借着发请柬的名义美其名曰让老爷子回国参加婚礼、实则炫耀自家孙子比他家孙子先结婚,

  要么就是借着孩子出生满月宴的时候给老爷子打电话,问他要不要来喝他家重孙的满月酒。

  每当那个时候,老爷子都气的想骂人,先给江父江母打一通电话,命令他们早日做通江靳年同意结婚的思想工作。

  然后再自己宽解自己:他引以为傲的长孙在各方面都比那些老朋友家的任何一个小辈要强十倍百倍,不就结婚生子,等他孙子结了婚,不管是孙媳还是重孙,肯定还是继续吊打他们三条街。

  说到孙媳妇,老爷子难免想到那些老朋友跟他隔三差五炫耀的重孙一事,

  看着站在一起、格外般配的江靳年和沈南枝,老爷子满意之余,不忘对坐去旁边沙发上的江靳年说:

  “靳年,南枝还没毕业,你们虽然领了证,但孩子的事可不能急。”

  江靳年坐在沙发上,手中刚接过管家递来的白釉茶杯,闻言,抬眸朝着老爷子面前乖乖巧巧的沈南枝看去。

  听到老爷子嘱咐的这句话,再对上他看过来的深邃目光,这么多人在,沈南枝莫名觉得耳垂发烫。

  她当做没看到江靳年的视线。

  不着痕迹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江靳年摩挲着茶杯轻转,目光划过少女胭脂色的莹润耳垂,眼底浸润出零星笑意,低低颔首,对着老爷子应声:

  “爷爷放心,枝枝还小,我有分寸。”

  听着后面那四个字,看着别处的沈南枝心里无声吐槽。

  什么分寸?

  有分寸还把她弄得现在腿弯都还发抖?

  还有小腹。

  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都想用手心按上去揉几把,缓缓那股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