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借题发挥,那顾妧九和秦亦风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毕竟这两人本就不是干净的。

  但做戏还是得要做全套了才行……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再加上还要渡江,愣是直到深夜,队伍才到下一座城池。

  在关口检验完毕,柴榕的三百士兵是不能入城的,只能够在城外就地安营扎寨。

  而柴榕身为他们的首领,自然也得要继续避嫌,不能和他们留在同一处,便只能够跟着顾妧九他们入城歇息。

  “这城中有什么客栈?大小姐你要住最贵的吧?”柴榕搓着手,十分期待地看着顾妧九:“能不能帮我也开一间天子上房啊?”

  瞧他这样子,一旁的秦亦风忍不住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他要失望了。

  “不住客栈。”顾妧九说道。

  啊?

  “不住客栈那住哪?随便找个大户人家住么?”柴榕十分不解,她入城了总是要找个地方休息睡觉的吧?更何况明日也不是一早就要启程出发,还得要先找找顾轻月的线索才行。

  这也就代表着,可能顾妧九没有个三四天的时间,可能都不会离开此处。

  她总不能这几天的时间里一直睡在马车里吧?

  而且……要是有和顾妧九相熟的世家,她是能够安心的上门去住,那秦亦风和他呢?

  他们两个合适么!?

  见他着实是好奇,顾妧九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道:“有自家府邸为什么要住客栈?”

  “自家府邸?”柴榕眨巴眨巴眼,似乎是想要确定顾妧九没有说错话一般,不由得看向了秦亦风。

  只见,秦亦风点了点头。

  好像在说,没有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就是有自家府邸。

  “你你你……你不是在沧州有个大宅子么?在凌州你也有?”他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从京城来到沧州就花了不少的钱,再加上之前顾妧九还给了曲刺史一笔不小的费用……他对顾妧九的财力多少有了一些认知。

  结果,今日这一句话就让他的认知尽数推翻重建了。

  “你应该问我,整个青商哪里我没有。”大惊小怪的……

  曾经顾妧九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除了给顾妧九在京城留下了临水别苑之外,还在各个城中给顾妧九准备了一个大宅子,人员都是准备齐全的,顾妧九只需要往里头住就行了,其他的根本都不需要顾妧九来安排。

  柴榕被震惊得无语愕然,他目光看着顾妧九,不由得问:“这得花多少钱……又得搜刮多少的民脂民膏?”

  这样的话在有钱的耳中是非常得罪人的。

  但对顾妧九无效。

  “顾家若是搜刮民脂民膏就不会活到现在了,相反,现在许多人都需要顾家给他们提供的工作机会。”简单的一句话,顾妧九不需要再多说其他。

  就比如说顾家现在要开一家金店,那么从下矿、原材料准备、手艺师傅、图纸师傅,顾家都不会经他人之手。

  而从中省下来的钱,则是八成用来反哺员工,二成用来筹资准备新店。

  要说顾家这么干会让什么人头疼,也就是原来那些把员工不当人的黑心周扒皮了……

  ……

  在凌州休息一晚,翌日便要开始做正事了。

  据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可以确定顾轻月曾来过凌州,而在确定这一点以后,秦亦风便安排了人手在此查案,最后,目标停留在了一家客栈前。

  “云升客栈,根本没有听说过啊。”柴榕看着头顶上的匾额,又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说道:“这可比平安客栈小多了。”

  平安客栈乃是整个青商各处都有开设,只不过也只会开设在繁华的城市。

  而眼前这个,很明显就是寻常百姓谋生开设的,对开遍全国是没有想法的。

  “也是,她又没有多少钱,怎么可能住得起平安客栈。”他自问自答,旋即抬脚进门而去。

  顾妧九转头,一旁秦亦风的脸上也是一副十分无奈的神色。

  没有办法,他看着柴榕是真的很无语啊。

  便跟在柴榕的身后进了客栈中,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她梳着堕马髻,一双眼睛明媚动人。

  见有人过来,脸上扬起笑意来:“三位打尖还是住店?”

  这三人可真好看……她心里暗暗想着。

  “打尖!给你们凌州的特色菜都端上来。”柴榕一挥大手,顺势坐在了桌边。

  好不容易离开了沧州,当然得要尝尝其他地方的风味。

  他可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

  “好嘞!”她盈盈一笑,这三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钱的,那也不需要问他们是多少的预算了,只管将好吃的菜端上来就行。

  她起身向内屋走去,里面传来交谈声,有些听不太清。

  “这客栈是不是有些太安静了?”从一进门顾妧九就感觉到了。

  “还不许人家生意不好了?”柴榕不这么认为,还问秦亦风:“你说是不是?”

  “不,这家确实是有些安静……凌州城不算小城,从沧州要往北方走,势必要在凌州落脚,这家客栈确实是有些太静了。”秦亦风说着,拿起了腰间的扇子。

  现在正是早上,就算客人不在这里用早膳,也要洗脸水或是穿衣出门。

  然而现在什么繁杂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那姑娘在内里点菜的声音。

  “先按下不动,看看情况,这两颗药你们俩服下。”顾妧九从袖子里藏的小锦盒中拿出来三颗药丸,自己服下一颗,给柴榕和秦亦风各分了一颗。

  两人将其服下,正好,那姑娘点完菜出来了。

  “三位稍等,厨房那边正在做呢。”说完,她刚想要回柜台,却被人叫住了。

  “等等。”顾妧九喊了一声,旋即对她招了招手。

  “这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实不相瞒,我等来到凌州是来寻人的,姑娘你可见过她?”说着,顾妧九拿出一张画来,画中顾轻月的脸惟妙惟肖,一眼就能认出来。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咽了口口水,视线盯着顾轻月的脸似乎在仔细辨认。

  “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