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顾妧九这些下伤春怀秋的心情都没有了,就想要问个究竟,为什么不可能?

  “你想要和北冥交涉,如何交涉?是武力威胁他巴不得赶紧和青商打一仗。利诱他知道青商有这么多的银钱,更是下定决心要攻打,怎么可能因为拿到了钱就会善罢甘休?”

  秦亦风目光认真地盯着顾妧九,握着她的肩头:“你好好想想清楚,这可不是花钱就能够解决的事。”

  有一句话叫做财不外露,因为让人看到你穿金戴银,家财万贯,一定会惹人眼红,遭人打算。

  顾妧九的钱从来都没有如此无力过。

  因为秦亦风说的没有错,这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想要让北冥打消攻打青商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前世,是如何解决的?”秦亦风问。

  “首先是由我兄长往前线抵抗,兄长没有什么经验……硬抗了一个月的时间,最终全军覆没了。尔后,北冥军队一路南下,接连攻下十座城池。”说到这里,顾妧九顿了顿:“之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前线总是传来捷报。”

  “你怎么不知晓?”刚问出来,秦亦风忽然意识到什么,一看顾妧九思绪似乎飘到远方,便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那段时间,顾妧九在埋头苦读,想尽办法在找为秦亦风解毒的药。

  她不关心那些士兵打到了什么地方,因为在那个时候,整个世上她在乎的人,只剩下秦亦风一人了。

  忽然秦亦风将顾妧九拢在怀中,柔声说道:“至少我们能知道,就算没有你**手,青商也不会亡国,会有大将与北冥对抗。我知道你想避免战火纷飞,百姓颠沛流离,但这不是你咬咬牙努努力就能做到的……答应我,不要背上太重责担了。”

  顾妧九哪怕有了重生这个机遇,她也是个人。

  哪怕在她这个稚嫩的模样下,是更加成熟的灵魂,她也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她有钱有权,在整个京城风头无两,但面对两国战火,她也无能为力。

  秦亦风他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妧九苦苦挣扎,深陷自责。

  不是重生了,直到了历史的进程就得要做救世主,倘若顾妧九有那个能力,秦亦风绝对二话不说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

  但现在,她没有那个能力,却生了那样的心思。

  那秦亦风就不能让顾妧九觉得是自己能做,却做不好,导致了历史的进程没有被改变。

  她是个善良的姑娘……秦亦风不能让她承担那么大的责任。

  无比温柔的怀抱带着清冷的雪竹香味,顾妧九贪恋地靠在他的怀中,轻嗯一声:“好,我答应你。”

  如果战火无法避免,那顾妧九就只能想办法来将损失控制到最小了来。

  ……

  时间到了傍晚,刺史总算是算好了帮顾妧九招兵买马上下打点需要花多少的银子,他将账本递交到顾妧九的手中,这一次,他不再低着头,而是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去看顾妧九的底气。

  顾妧九视线在账本上仔细扫过,比对之前爷爷曾与她说过的开支细节,凤目一扫,视线落在曲刺史的身上。

  “那三千两银子,我就当是给你的苦劳费了,以后若是再敢搞这些名堂,你可要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苏芽,带他们去取银子。”

  本来稍微敢抬头的刺史这下是彻底抬不起来了。

  他不过是各处增添了一点点,凑巴凑巴,弄了个三千两银子的虚账而已,顾妧九居然只是扫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他才敢这么做的……结果还是被看穿了啊。

  她没有直接将账本摔在他的脸上,将他关押收监押送京城当真是她大度啊!

  刺史微微颤颤的跟着苏芽去取银子,这家伙想要贪钱多少也在顾妧九的意料之中。

  一来,他想要试探试探顾妧九的能力,二来,这三千两银子要是真的能够贪下来,那他可就赚翻了!

  “你这是咋看出来的?”柴榕忍不住悄咪咪问她。

  他就站在顾妧九的身侧,顾妧九看到的东西他都看到了,那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对啊。

  “一个军队粮草可能会多,兵甲武器也会多,唯有战马这东西多不了。他能想到将钱财分摊到各处确实是有想法,毕竟不可能招多少人买多少衣服粮食,总是要有多出来的,只可惜,他误将战马也多算了。”

  军营里面想要养好一匹马可是难事,这玩意买着贵,养着也贵,战损了也没有办法补。

  经顾妧九这么一解释柴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他感觉自己还不够了解顾妧九,大大的不够!

  被马车装箱拉到顾家府邸的银子又被装箱还刺史带走了,这么多的银子,刺史算了算,要是用作他的吃个开销,得要吃喝玩乐两百年不停才能花完。

  只可惜啊,这里头只有三千两银子是给他的。

  这还是顾妧九不计较的情况下。

  银子已经抬出了顾府,那么也该要启程回京了。

  顾妧九依旧是坐在豪华的马车之中,只不过这一次马车里面多了秦亦风和柴榕。

  “你就非得要挤在这里?”秦亦风颇为不悦。

  本来还想着一路上和顾妧九看看风景,和她贴贴,谈情说爱呢。

  现在多了柴榕这个家伙,他还怎么和顾妧九亲近?

  “嘿嘿……这不能怪我啊,这是大小姐的决定。”柴榕呲牙笑着,同时掠起了遮光的帘帐。

  沧州的风景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见了吧。

  京城……那是顾妧九长大的地方吧?那地方该有多繁华?

  “让他骑马带领行军不太好。”顾妧九干巴巴的解释道。

  有些话顾妧九不能当着柴榕的面说,所以只能隐晦的向秦亦风表示了。

  叛军头子骑在马上,走在顾妧九和秦亦风回京队伍的前头,这怎么看怎么不像话。

  不像是将柴榕押回京城,倒像是招了个不得了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