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公公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便对着侍卫道:“开始吧。”

  侍卫高高举起木板,重重砸下。

  “啊!”

  “啊啊!!”

  两人的面部,一个比一个扭曲,声音一个比一个惨烈。

  更令他们崩溃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耳边时不时地响起,周围倒吸的冷气,还有帮侍卫加油助威的,还有帮忙计数的。

  “二十,二十一,二十一,二十一……”

  重复一次就算了,为何要重复两遍!

  这帮人,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最后一仗落下,两人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淮安竟有些庆幸终于结束了,他们终于可以走了。

  正当人要散去时,永安帝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叩首,永安帝却迟迟未开口,众人不敢起身。

  “众爱卿可知,我为何要罚他们?”声音中带着怒气。

  众人互相对视,他们干什么了,竟将皇上气成这样。

  永安帝:“今日我儿安京公主带着小郡主前来探望朕,却不想引得安京侯的庶子嫉妒,买通刁民闹事,将我儿安京公主的马车围住滋事!险些害得小郡主被砸破脑袋!”

  “这是谋害皇嗣之罪!按照当朝律法,应当当场斩杀!”

  当场斩杀?

  夏梓伊惊恐地睁大眼睛,他不过是想让皇上认清灾星的身份罢了,何时想要害死她了。

  “但念在我儿的面子上,便放过你一马。”

  “儿子犯错,老子自是犯了管教不严的罪,安京侯竟纵容庶子对主母和嫡子动手,仗着三十便是轻的。”

  这些罪名,压得夏淮安抬不起头。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不冤。

  将庶子捧在手里,嫡子却不闻不问,他们也是头一次见。

  “今日在殿前对他们杖刑,便是让你们也长些记性!”

  众人纷纷叩首,“我等定会严加管教后宅。”

  “既然你们刚才都在,那边每人写一篇一万字的谨记书,明日上朝时一一查阅。”说完,转身回到殿内。

  一万字!

  这是想要他们的老命吗?!

  “安京侯!管好你的庶子!一人犯罪,竟让我们百人跟着受罚,简直该死!”

  “害得我们也受到皇上的怒气,我看你们父子俩才是灾星!呸!”

  “让庶子站在嫡子的头上拉屎,不知所谓,脑子愚笨不堪!”

  夏梓伊听到这,不禁握紧了拳头。

  又是这样……

  他的身上,同样留着爹的血,凭什么庶子不能与嫡子平起平坐!

  他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夏子恒,你给我等着!

  等到诗歌大赏上,定让他们知道,庶子也能远远超越嫡子!

  夏淮安被人指指点点,他想逃,可**没知觉,撅着**半天爬不起来。

  谁知,他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他还想跑?不跟我们道歉还想跑?”

  “谁准你跑了!”

  有人上去踹了他一脚,将人又踹趴回去。

  一人动手,其他人也忍不住,冲了上去。

  不过动手的,都是官品高的,官品低的只敢在外面助威。

  “子恒我想上去凑一脚,你去吗?”夏子恒的同窗也不回,冲着后面道。

  谁知没有得到回音。

  “人呢?”

  话音刚落,他便在人群里瞧见了一片青色衣角。

  他目瞪口呆。

  要被孝死了。

  一时间,蓝袍的官员,红袍的官员,青袍的学生,混乱一片。

  看着乱哄哄的一片,沛公公忍不住笑了。

  皇上这招可真厉害,给安京侯拉了个大仇恨。

  瞧着打得差不多了,沛公公才出声制止。

  人群散去,留下两个浑身狼狈的一老一小。

  “回去吧,日后该怎么做,想必安京侯定是知道了。”沛公公。

  “哦对了,皇上还说夏老夫人非议皇上,按照当朝律法应当直接杖毙。”

  夏淮安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皇上这是铁了心的,要替姜氏出头。

  “但念在她是安京公主的婆婆,这次便算了,不过难逃一罚,还有这后宅日后将由安京公主管理。”

  夏淮安松了口气,气若游丝道:“谢皇上开恩。”

  御花园内。

  姜氏挽着德庄皇后,品茶赏花。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会欣喜,可现在她的心思,还在殿内。

  德庄皇后察觉到她的异样,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吧,你父皇他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姜氏一愣,没想到她竟然能猜到自己在想什么。

  德庄皇后叹了口气,“自古女人以夫为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是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也只能认哀认怨,这世道着实不公。”

  “其实以往,他对我还是好的,只是……”姜氏攥紧手。

  “只是他现在心里只有那妾室和那几个庶子。”德庄皇后定定地看着她。

  “当年同意你嫁给他,我们想着能让你幸福过完一生,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磋磨你。”

  “若是和离……”

  夏浅浅直叹气。

  古代的女人没有现代女人那般开明的思想,和离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一辈子都不能再婚。

  可男人不同,那段婚姻最多成为他的风流佳话,照样可以娶别的女人。

  姜氏将嘴唇咬得发白,“若是他实在是容不下孩子,那我便和离,背上骂名我也认了,只是孩子必须得跟我走。”

  听闻这,德庄皇后又叹了口气,“自古和离孩子都是跟夫家的,想将孩子带走,谈何容易。”

  又冲着身后的嬷嬷道:“张嬷嬷,你且先伺候菀柠一段时日,这刚生完孩子,身子骨需要人精心照料才是。”

  “是。”张嬷嬷。

  姜氏怔了怔,张嬷嬷可是皇后身边的亲信。

  此番当然不是单纯的照顾她,而是在夏侯府安装眼线,警告夏侯府的人,姜氏是有皇后罩着的。

  她顿时感觉眼眶发热,抓住这个机会,“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本宫都会应。”德庄皇后。

  “诗歌大赏的名单里,可否加上子恒的名字?”姜氏说完,攥紧了双手。

  德庄皇后一愣,“不过是加个名字,何需来求。”

  姜氏连忙道谢:“儿臣谢过母后!”

  “谢什么?你可是姜儿给我留下唯一的念想了,怎能让那帮人欺负了去。”德庄皇后撩过她的鬓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菀柠不亏是姜儿的亲生女儿,模样也有七分相似。

  夏浅浅嗦着手指,这话要是放在现代,指定被人说橘里橘气的。

  这时,一位公公领着一位浓眉大眼男子,大步走来。

  “皇后娘娘,异国使者送来了小玩意,说是送给您的。”

  浓眉大眼的男子,将手放在胸前微微鞠躬,“参见皇后娘娘。”

  德庄皇后来了兴趣,“哦?什么小玩意,赶紧拿出来瞧瞧。”

  公公应了声,便将那小玩意拿了出来。

  这东西着实怪异,短短的圆筒状,上面刻满了奇纹异符。

  “这是何物?”

  异国使者将那物拿了起来,详细介绍起来,“这小物件叫万花筒,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能看见五彩斑斓的花纹,美不可言喻。”

  万花筒?

  夏浅浅听得抖了个机灵。

  这不就是害得皇后中蛊毒死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