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万出头,这是咱们的成本。”

  谢昭笑道,“除此之外,其余的钱,是咱们的净利润,也是咱们这两个多月来的收入。”

  “除此之外,咱们还有十万元左右的订单,咱们外包出去,找代工厂,咱们还能挣两万。”

  谢诚惊得合不拢嘴。

  也就是说,加上之前的二十万,他们这两个多月,挣了二十二万块?!

  他倒了杯水,喝了几口,总算是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

  “算归算,没落进咱们口袋都不算实在钱,有一些还只是拿了定金,不知道能不能成。”

  谢诚清醒起来,他想了想,又道:“还有那十万块的订单,你打算咋办?不然再去庆市瞧瞧有没有能接单的厂子?”

  谢昭点头。

  “明儿个再说,先睡觉,忙了这些天,休息好再想。”

  他站起身,将账本和计算器收好。

  回屋睡觉,明日再谈!

  …………

  翌日。

  谢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院子里,虎子和成刚等人都到了,哄得田秀芬心花怒放,买了肉和精细粮,准备做中饭。

  谢诚跟着谢友振,从地里头回来。

  两人看了地里的庄稼,估摸着再过两三天就能割了。

  谢昭起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正吹得天花乱坠的成刚。

  “婶儿,你是不知道!那王八羔子,我和虎子找了人,摸黑拖出来,麻袋一套……”

  “咳咳!”

  谢昭咳嗽了一声。

  当下,成刚立刻住了嘴,扭头看他,笑道:“哎呀!你可算起来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

  谢昭蹲在地上刷牙,“嗯?啥好消息?”

  “东海制衣厂出事儿了。”

  成刚嗤了声,“今早上就传开了,展销会结束,咱们湖东县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回来了,就东海制衣厂,出事儿了。”

  出事儿?

  这话说完,院子里众人齐刷刷扭头看了过来。

  谢诚眉头一皱,“他能出什么事儿?别又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儿!”

  “哪儿能!”

  正在啃骨头的虎子插嘴,“我今儿个一大早经过陈家门口,那赵兰芝就在门口哭呢!派出所的队长赵小青正在和她说话,我听了两嘴,这次怕是真的!”

  “嗯,我托人打听了,这事儿啊,和咱们还有不小关系呢!”

  成刚也不藏着掖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的确是和谢昭有关系。

  昨日上午,谢昭收铺子离开,三间店铺立刻就空出来了。

  陈东海心急火燎,惦记着自家仓库里的衣裳没卖出去,于是想着模仿谢昭的路子,打听了一番,直接朝着纺织三厂去了。

  他找了人,又送东西,下了血本。

  听说送了足足三千块,才拿到了那三间铺子的使用权。

  于是,谢昭前脚刚走,他下午三点就打通关系,连人带铺子都搬了进去。

  又把罗一鸣等人找了回来,给钱,有模有样编了口号,让几人照着谢昭的模式弄。

  四点钟。

  铺子就成了东海裁缝铺的招牌了。

  钱堆出来的行动能力的确是一流。

  而成果一如陈东海设想的那样。

  谢昭的锦绣女装铺子带来的长尾效应,还有这另类的宣传手段,一下子打响了东海服饰的知名度。

  哪怕效果不如谢昭这个创始者,但是所带来的订单已经让他激动不已。

  厂子有救了!

  他又激动又兴奋,下午全程跟着铺子外头的锣鼓队跑。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在外头盯着。

  当天晚上十点。

  订单还没捂热,他在招待所里头刚准备睡下,就被人破门而入,抓起来了。

  两个民警,冲进来,一把将他从被窝抓起,反手摁在床上,抓走了。

  罪名?

  行贿罪。

  三千元的纸币,还放在信封里没拆开。

  纺织三厂的干部也被逮起来了,一**代了陈东海。

  第二天事情就传开了。

  张恒秋知不知道这事儿呢?

  他当然知道!

  但是,对方找的不是自己的关系,再说了,那铺子也不是锦绣女装铺,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行贿罪。

  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严重的犯罪行为。

  而量刑的标准,则是对国家利益,集体利益是否损害,以及损害程度。

  重大损失,五年以上,极其严重,无期,或者吃枪子儿。

  陈东海的三千元,不大不小。

  关键就在于集体利益损害程度上。

  而被损害的,就是展销会举办方。

  说白了,他被抓典型了。

  在江城,他的人脉关系压根护不住他,再加上陈东海病急乱投医,送现金太明显,直接把柄落到了赵庆手里。

  气头上的赵庆针对他针对谁?

  赵庆当然也查过谢昭!

  只是查来查去,各种小道消息给的反馈,谢昭的行贿手段是啥?

  教人儿子学英语!

  赵庆气得要命。

  一肚子火儿没处撒,结果陈东海撞枪口上了。

  这就被抓了典型,死死咬住不松口,陈雪梅托了好大一圈关系找到赵庆面前时,他直接闭门不见。

  事情陷入了僵局。

  陈雪梅是连夜开车回来报信的。

  陈东海是陈家的主心骨,他忽然被抓进去,整个陈家,包括东海制衣厂,上上下下一下就乱了。

  “要我说,他那是活该!”

  成刚也捏了一块酱大骨开始啃。

  他吃得含糊不清,“甭管了,反正和咱们也没关系,他那是自作自受!”

  谢昭没说话。

  谢诚也愣住了,他嘴唇动了动,半晌没吭声。

  “别提这事儿了!”

  田秀芬道:“咱们自己的事儿还有一堆呢!”

  她开始做饭,手下忙个不停。

  说完后,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实在不成,咱到时候去看看,好歹认识一场,算是有些关系。”

  田秀芬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看谢昭的反应。

  她这个二儿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心思却是最细的。

  被陈家赶回来的那年,虽然一声不吭,但是内里可是被伤透了。

  后来关系交恶,可是这次可不同。

  陈东海被抓,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

  谢昭洗漱完,站起身,塞了两个肉包子填肚子。

  “妈,这鸡蛋羹谁吃的?”

  他神色如常,走到厨房问田秀芬。

  “你俩闺女吃的,没吃完,咋,你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