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分不清那是因为噎到而流出的生理性眼泪,还是因为心里太过悲伤酸楚而流下的眼泪。

  我缓了口气,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边吃边掉眼泪。

  豆大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砸进碗里,咸咸的,苦苦的。

  自打贺知州离开后,他就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但每天一日三餐却有人准时送上来。

  洗手间里也通了水。

  如今我被贺知州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外界的一切事物,我也全然不知道。

  我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整个人的思维已经有些麻木。

  我常常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一发呆就是一下午。

  外面风景很好,却没有一个人。

  远处的海面平静无波,像是一潭死水,就如同我现在的心境一般。

  我时常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没有思维,没有灵魂。

  唯有看到微微凸.起的小腹,想到腹中的两个宝宝,我才会觉得,我还活着。

  深秋的季节,总会带来些许凄凉。

  院子里的树叶都黄了,一阵凉风扫过,枯叶被凉风送到了我的窗前。

  我想伸手去抓,却被结实的窗子挡了回来。

  我看着那越飘越远的枯叶,心里没来由地伤感。

  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怀孕的原因,我变得格外地多愁善感。

  眼眶又一阵酸涩,浮起水雾。

  我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地挥散消极的情绪,坐进椅子里,找了本书看。

  我不能再如此伤感,不然对我的宝宝不好。

  房间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我每天都不知道几时几点,唯有数着天黑天明,我才知道我被关在这里有多少天。

  大约第七天的时候,贺知州又来了。

  他应该是刚回来的,身上带着深秋的凉意。

  彼时我才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正从浴室里出来。

  他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眉眼深沉晦暗。

  而对于他的到来,我内心已没什么波澜。

  我淡淡地收回视线,默默地躺到床上睡觉。

  他也没有同我说一句话,径直地去了浴室。

  很快就有水声传出来。

  基本他在我房间洗澡便意味着他接下来要跟我做那种事。

  看吧,我就是他纾解生理需求的一个玩物。

  他想消失就消失,想要了就直接过来,半点都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不一会,浴室的门开启。

  我连忙擦去眼角溢出的泪迹,拥着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然而过了许久,那个男人都没有过来。

  良久的静默,静默到我都以为那个男人又出去了。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烟草味,提醒着我,那个男人还在房间里。

  我睁开眼睛,淡淡地看过去。

  他穿着宽松的睡袍,正站在窗前抽烟。

  他背对着我,背影竟透着一抹说不出的孤寂。

  我收回视线,抿着唇,继续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这会我怎么也睡不着。

  人越清醒,感觉就越清晰,以至于连那个男人的气息我都感觉得到。

  他在房间里,我总归是有些不自在的。

  神经也紧绷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抹淡淡的烟草气息终是拢了过来......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