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眼疾手快,一脚踢开。

  即便是横着踢开的,脚心仍然被震得发麻,她都不敢想这一下要是砸实了,诺顿还能不能活到明天!

  这女人做事是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吗?

  许栩不由皱紧了眉头,抬头冷冷瞪着她:“下次向别人扔东西前,最好先掂量清楚后果自己能否承担得起!”

  “谁要你多管闲事!”

  谷清涵气极了,愤怒地左右看了眼,又从角落抱起一个板凳,又要扔下来。

  这回许栩不惯着她了。

  握住瓢把转动了下,瞄准了掷飞上去。

  咚的一声,塑料的水瓢砸在了谷清涵的头上,声音还挺响。

  不过谷清涵毕竟在游艇三楼,加上许栩看在诺顿的面子上也收了力,所以挨一下并不痛。

  但这力道也足以震慑那个不懂事的丫头了。

  谷清涵捂着头,又惊又怕,居然没有跟之前一样愤怒开骂。

  犹豫了好半天才敢冷哼一声喊人:“诺顿!”

  诺顿把头擦干了,捡起一旁的口罩戴上,听话上楼。

  许栩无奈叹口气。

  就挺无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有什么办法?

  而诺顿回了楼上,谷清涵果然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谁要你跟她走那么近的!”

  “对不起。”诺顿道歉。

  谷清涵不依不饶:“以后不准你靠近任何女人!”

  “好。”

  “你是我的!”

  诺顿身子僵了下,随后点头:“是的。”

  谷清涵瞪他一眼,杏仁一样的滴溜溜转了下,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把你的衣服脱了!”

  诺顿疑惑歪头。

  谷清涵横了眼嗔道,补充一句:“不准脱裤子!”

  “哦。”

  诺顿点点头,依言脱去上衣。

  谷清涵满意地笑了,把他推倒在椅子上,欢喜地跑去自己的梳妆台,挑来挑去,从里面取出修眉的剪刀。

  诺顿看到剪刀的一瞬,目光不觉黯淡了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希望破灭。

  谷清涵倒是兴奋得很,轻快地小跑回来。

  “不准乱动!”

  “好。”

  谷清涵骑在诺顿的腿上,用剪刀的尖刃一点点划开他的皮肤,殷红的血珠一粒粒沁出。

  她在诺顿的胸口刻着自己的名字。

  屏息凝神,一笔一划刻着。

  诺顿低头可以看到她专注的样子,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和紧紧闭着的柔软的唇。

  然后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好了~”

  谷清涵刻好了,又欢喜地跑去取来镜子给他:“看!好不好看?”

  诺顿笑了下,回答:“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

  谷清涵很满意。

  她感觉这是她今年来做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从今天开始,每一个看到诺顿的人都知道诺顿是独属于她的人!

  虽然,她起初更想把她的名字刻在诺顿的脸上……

  谷清涵抬头凝望着诺顿的脸。

  他眉目深邃,嵌在白色虹膜上的灰蓝色的眼睛像冰雪里的湖泊。

  “你真好看,诺顿,”她忽然说,“你戴上口罩的样子很好看。”

  诺顿笑了下,视线躲避,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什么:“我……”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谷清涵就又开始哭起来,身子扑进他的怀里,伏在他的肩头低声哭泣:“都是你的错,你活该!”

  诺顿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拥抱她的手远远地放在她的背后:“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外面,许栩把他们二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些发酸。

  她上来是担心诺顿会出事。

  但现在她也搞不懂他们两个的关系。

  而且,她莫名感觉谷清涵活得比她潇洒好多,肆意任性,再胡闹也可以有人宠着。

  许栩抬头看了眼远方的军舰,抱了抱胳膊,忽然感觉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