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北心里觉得愧疚,看向陆众望:

  “五郎,你和鸿胪寺卿赵家的婚事,为父这两天就帮你把聘礼送过去,除了按照礼单上的,为父再额外增添两座庄子,你看如何?”

  祁雪芙一听又多了两座庄子,笑得腮帮子都僵硬了,可反观陆众望倒是没有表示,她提醒道:

  “众望,还不快谢谢你爹。”

  陆众望想想时机也成熟了,放下碗筷起身恭敬道:

  “爹,娘,孩儿这次回来,是想请爹娘帮我拿个主意。”

  “何事?”

  “孩儿想,暂缓和赵家小姐的婚事。府上的账目孩儿不知,但听说已经到了变卖大东山祖产的地步,想来也是拮据得厉害…”

  陆众望字字不提陆澜,却是又将陆澜的罪行数落一遍。

  “众望,你胡说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与赵小姐的婚事早就提上日程了,喜帖可都散出去了,如何能更改?”

  祁雪芙唰一下站起来,俏脸蒙霜,气得发抖。

  这个傻儿子怎么回事,让他回来卖惨哭穷,让他爹多拿点聘礼出来,别全给陆澜吃干净了。

  哪知道他居然要暂缓婚事,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姜嬷嬷也在一旁劝说:“是啊,五少爷,良辰吉日都是报国寺的主持方丈挑选的,改动恐怕不吉利啊!”

  陆众望心想自己娘才是真蠢。

  看不出来爹已经拿不出银子了吗?

  要不然何至于闹到上吊的地步才勉强同意。

  再说了,贴着陆澜的**成亲有什么好处,风头只会被淹没得一干二净。

  人家可是有黛贵妃和三个同胞哥哥的军中旧部加持。

  他有什么?

  他成亲的时候,黛贵妃可不稀罕来凑热闹,那些军中旧部也不可能搭理他一个庶子。

  现在成亲,百害无利。

  倒不如以退为进,先让给陆澜成婚,爹心里也有杆秤,一个儿子让他头疼,一个儿子却懂得体谅他的难处。

  “爹,娘,我意已决,赵家那边,还望您二老多去走动走动。孩儿去温书了。”

  说完行礼便匆匆离去。

  祁雪芙气得上气接不上下气,差点又躺在地上打滚。

  她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怎么跟他娘不是一条心啊?

  陆燕北虽然吃惊五郎的做法,不过心里总算有些宽慰。

  给赵家的聘礼虽然比不得陆澜那份厚重,不过加上两个庄子也足足要六千两银子,他还得硬着头皮跟严时月开口呢!

  他笑着将祁雪芙扶着坐下:“好了雪芙,五郎长大了,自己有主见不是挺好的。”

  “可他…”

  “我觉得挺好的,让他专心准备春闱大考,不必分心婚事。等到恩科折桂,赵家只会更加高兴。咱们就跟赵家说,众望想专心备考,这个理由他们总不至于挑刺吧?”

  赵家那边陆燕北有信心安抚下来。

  祁雪芙真正气愤的是,凭什么让她儿子给严时月的儿子让路。

  那个废物何德何能。

  “好吧,那就暂缓婚事吧!不过老爷,你答应给众望的聘礼多加两座庄子,到时候可别食言。”

  “什么话,什么话,我亲儿子,我不疼谁疼啊?”

  …

  陆众望从省心阁回他的风来阁,途径陆澜的水云间,正好陆澜试了几遍顾星晚的祛毒方子,初见成效,心情大好的他想去湖边走走。

  兄弟两人在途中相遇。

  陆澜眼底带笑,昂首站在原地看他的反应。

  陆众望先是一怔,以往陆澜见到他都是斜眼一瞪,然后甩脸子走人的。

  兄弟二人由于性格迥异,无话可聊。

  在藏起书院也从来不见面,在家也一样。

  今日怎么还等着他?

  他看了一眼陆澜,又很快低下头走上前行礼: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