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去哪儿,不是青楼就是赌坊。”

  “呸,早点折腾死得了,世间少一个祸害。”

  祁聪本来伤口疼得难受,不想搭理陆澜的闲事。

  可突然心里头涌起一股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忍着剧痛拨开帘子问马夫:

  “他往哪个方向去的?”

  “好像是…往咱们牙行的方向去。”

  祁聪意识到大事不好,顿时四目圆睁。

  “不好,快,回牙行!”

  “快呀…”

  马夫挥动皮鞭使劲抽打马**,马蹄子在地板上刨出火星子。

  紧赶慢赶,总算是来到夹皮沟巷子,听到前方敲锣打鼓的,有人大喊道: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祁家父子见到前方火光冲天,一股浓烟被吹散开来,赶紧拨开人群,才发现前边有一幢铺子被熊熊烈焰吞噬。

  正是庆丰源牙行。

  几个牙行的伙计穿着底衣,灰头土脸的求街坊四邻帮忙灭火。

  “啊…我的天爷啊,没活路了!”

  祁长贵两眼一抹黑,躺在地上像泥鳅一样翻来滚去,一身上好的料子很快粘上污泥。

  祁家所有的账本和银票都在里面库房锁着。

  尽管今晚被陆澜坑走了四万三千两,但还不至于掏干净他们家底。

  哪个天杀的放火烧他的铺子?

  祁聪揪过来一个正在打水灭火的伙计:“怎么回事,谁放的火?”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

  那伙计委屈巴巴的,耷下脑袋:“是…是陆世子放的火。他还不让我们灭,等火势起来后他才离开。”

  “陆澜?我跟他拼了,我豁出老命去也要跟他没完,我的银票全没了!”祁长贵仿佛整颗心被人剜出来,剁成八瓣。

  那伙计见他们那么难受,赶紧安慰道:“老爷,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嗯?

  “先说说好消息!”

  这一天天的尽走背字了。

  祁长贵和祁聪四颗眼珠子巴巴望着他。

  “好消息是银票没烧,被人从火海里抢救出来了。”

  父子两耳边如同响起仙乐。

  太好了,账本毁了就算了,银票没事就行。

  暗夸这伙计够机灵。

  祁聪又问:“坏消息是什么?”

  伙计抓抓头发:“是陆世子抢救的。”

  哐!

  祁家父子再次遭雷劈一般呆立原地。

  这伙计是懂安慰的。

  **还不如被火烧了呢!

  一股窒息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祁长贵又重新躺回地上打滚,抓心挠肝的痛苦。

  “造孽啊!!”

  伙计又插了一句:“世子爷说…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何况这些本来就是陆家的钱。”

  祁长贵哭得快断气了。

  祁聪的表现刚好相反,他找了个角落蹲下,安静得吓人。

  损失的不光是被陆澜抢走的银票,其实大头是做生意的书契。

  很多房产的抽佣还没拿到手的,书契被焚毁之后账目肯定收不回来。

  陆澜一次性把他老祁家的血,给放得干干净净。

  …

  陆澜打劫回来之后,又去了一趟库房,别提多解气,好像把上一辈子的大仇给报了的感觉。

  咸鱼将盒子递给忠伯,打开一看,忠伯整个人都傻掉了。

  里面零零碎碎的银票,加起来也足足有两万两。

  至于其它的东西,像账目、书契、房契、地契一类的,陆澜一样没拿,全在大火里化为灰烬。

  “世子爷,哪来的银票?”

  “我说路上捡的,你信吗?”

  忠伯:“……”

  我信个鬼。

  捡两万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