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娩结束后的疲惫感逐渐袭来,秦长歌上一刻还兴致勃勃,须臾之间便疲惫的半眯着眼,说道:

  “好了,我还乏着呢,赶紧出去吧。 ”

  话音刚落,在旁的稳婆上得前来,也跟着道:“陛下,娘娘身子还很虚弱。”

  秦泽怜惜的摸了摸秦长歌的额头,颔首道:“好好休息,我过会再来看你。”

  “嗯呢。”秦长歌低声应答一句,疲倦的阖上了眼,却跟着含糊不清的说道:

  “丫头和小子就待我这,不许抱走。”

  秦泽哑然失笑,跟着温声道:“好。”

  ——

  坤宁宫。

  “乖,孙儿乖...呵呵。”

  片刻前离开永和宫的林婉已经来到这里有了一阵子,而生完孩子不久后,张紫笙便疲惫的睡了过去,如今正在寝宫休息。

  而襁褓中的龙子便自然而然的送到了抱孙心切的林婉怀中,此刻,在寝宫隔壁房间,林婉满面慈爱的抱着孙儿,将其轻轻摇晃着,脸上溢满了笑容。

  刚出生的婴儿在大哭一阵后总是会很快睡着,可也不知怎地,孙儿却直到现在还没睡,林婉有心想让他早点睡下,以得到充分的休息。

  可看着孙儿那一对炯炯大眼,林婉心中着实欢喜,又想多看看他这清醒的可爱模样。

  也正因此,她虽在哄着孙儿入睡,却又总是忍不住出声轻唤。

  “好孙儿....睡觉喽....”

  “嗡哼哼.....呜呜....”林婉撅着嘴轻声哼着,正此时,门外传来轻唤声:

  “娘。”

  听到儿子的声音,林婉转身看向门口:“进来吧。”

  秦泽这才揭**门,步入门内,一看见母亲抱着儿子,他当即就笑道:“在外面就听见您在哄他睡觉了。”

  “以前您也是这样哄我的,完全没变啊。”

  林婉轻笑一声:“你还记得?”

  秦泽来到母亲身前,看着她笑说:“当然,一辈子也忘不了啊,娘。”

  林婉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跟着道:“就你嘴甜,来,抱抱你的好儿子,到现在他还不睡呢。”

  说罢,她将孩子送入秦泽手中,跟着问道:“去看过紫笙了吗?”

  “嗯,刚从隔壁过来,她睡下了,长歌也一样,刚生完孩子,都累的紧。”

  “今晚就不要打搅她们了,让这两丫头都好好睡一觉吧,唉,一生完孩子,女人这身子啊,就弱了不少。”

  听到这话,秦泽将目光移到林婉脸上,跟着道:“是,娘,我今天一整天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生怕.....”

  话未说尽,林婉伸手盖住他的嘴打断道:“好了。”

  “如今这两丫头都顺顺利利的给你生下了孩子,今后你可得牢牢记住她们今天为你吃得苦,一定要好好待他们,否则....哼。”

  “还用您说嘛,娘,放心好了。”秦泽笑着答应一声,低下头又看向了怀中幼子。

  小家伙仍是不曾睡着,只是睁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秦泽的脸看。

  林婉笑吟吟的说道:“紫笙一生下来,我就见着这孩子像你,尤其是睁开眼睛后。”

  “看这眉毛,这眼睛,是不是?呵呵。”

  秦泽点头笑道:“您都见过的,说像那肯定像。”

  林婉目不转睛的看着婴儿,跟着笑道:“天庭饱满,鼻子高挺,又有这双大眼睛,长大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呢。”

  此话一出,秦泽哈哈大笑,而林婉却接着说道:

  “不过你还别说,也有和你不太像....不,应该说更像紫笙的地方。”

  听闻此言,秦泽看着儿子的脸,笑道:“耳朵,下唇。”

  林婉点了点头,接话道:

  “对,就是这俩处,和紫笙简直一模一样。”

  “下唇厚实,这是富贵相,耳垂肥大,这是福气。”

  听闻此言,秦泽笑说:“娘,您什么时候学会了看相?”

  林婉见他似乎不信,不由嗔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觉得娘故意说这样的好话给你听的。”

  秦泽连忙笑着摇头:“娘,我可没这么想。”

  林婉拍了一下秦泽的胳膊,嗔道:“你娘虽没学过看相,但曾经听高人说过。”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还没到一岁的时候。”

  秦泽眼含笑意,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拉着张椅子过来,道:“娘,你坐下说。”

  林婉就着椅子坐下,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年咱家在府前施粥,接济从铜川逃难过来的百姓,你还不到一岁,我本是不打算抛头露面的,但也不知怎地,就这么昏沉沉的到了门口。”

  “领粥的人特别多,乌泱泱一大群,所幸没生出乱子来,等到一名白发道长前来领粥和馒头的时候,好似起了阵风,我这脑袋当时就清明了。”

  听到这,秦泽讶然失笑:“这么玄乎吗?娘。”

  林婉嗔怪的瞪了秦泽一眼,跟着道:“骗你干什么。”

  “那道长白发白须,虽一身衣裳脏乱不堪,但我瞧着就像是有道行在身上。”

  秦泽接话笑道:“仙风道骨。”

  林婉轻笑一声:“那倒是谈不上,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身鲜亮衣裳给那道长,那许能称得上仙风道骨。”

  “不过不管那时他有多落魄潦倒,身上一定是有道行在的。”

  听到这,秦泽低下头看了看儿子,发现他好似也在静静听着,目光甚至在看着林婉。

  他随即对着儿子笑道:“怎么?你小子听得懂?”

  婴儿当然是无所表示,林婉却气恼的又拍了下秦泽胳膊:“跟你说正经的!”

  “我听着呢娘,这道长教你看相了?”秦泽转过脸看向母亲。

  林婉接着道:“那会我不是抱着你嘛,道长上前领粥的时候,说不能白吃白喝,要给你摸骨看相。”

  “下人们都不大信,我见那道长说得诚恳,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就答应了。”

  此话一出,秦泽含笑道:“那他最后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天机不可泄露。”林婉一字一句道。

  秦泽哈哈大笑:“娘,可不要怪我说您,这是江湖骗子最惯用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