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当然不可能再翻出火花来。

  他的兄弟们还不得趁他病,要他命啊!

  舒春华从来都不担心这个问题。

  至于纨绔们……他们担心。

  既担心,那就该喝喝,该吃吃,赶紧造!

  就……

  皇帝的人把消息传回去,皇帝看完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胡公公真是无语极了,你儿子被人蹂躏了啊!

  又是拿屁蹦又是挠脚心,还被打了一顿,你这个当爹的不该发怒吗?

  你的儿子,你打得别人打不得啊!

  不该是这样的吗?

  结果呢,你笑成这样,齐王是你捡回来的吧!

  吐槽归吐槽,胡公公决定还是把事儿做在前面。

  天子的心思难猜。

  他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以后也不计较。

  胡公公:“陛下,齐王到底是亲王,方永璋那帮人实在是太过了……陛下啊,老奴觉得,他们也该严惩一番!”

  “再怎么说,齐王也是您的亲儿子!”

  皇帝冷哼一声,亲儿子?

  可他但凡把朕当成亲爹,都不该那般着急地去江南府找银子!

  儿子,他想要多少有多少!

  “你说,纨绔们最怕干什么?”

  胡公公:“怕念书。”

  皇帝勾唇笑了:“那就下旨,方永璋和他的纨绔朋友,有一个算一个,全关进国子监里去念书!”

  “憋死他们!”

  胡公公:“……”

  “陛下,有两个纨绔衙内给了官职,再让他们去国子监……”

  皇帝想了想:“有官职的两个,背着官职去国子监,要考核合格了,才能出国子监,到时候去五城兵马司!”

  “再给他两个官职,让他重新选人把江南的队伍管起来。”

  皇帝有个想法。

  不过,眼下还不成熟,等等再说吧。

  胡公公:“……”

  再一次赌对!

  圣旨下到江南府。

  衙内整个人都不好了!

  给他派两个先生还不行,还要把他弄去国子监念书!

  跺脚脚!

  嗷嗷嗷!

  不干!

  绝对不干!

  他立刻让人给皇帝飞鸽传书:陛下,微臣还要给您找盐商的钱呢!

  皇帝的回信很快就到了:朕还没穷到没那些钱就得亡国的地步!

  哼!

  臭小子!

  给了线索他的人还找不到,不如杀了算了!

  省得活着造粪!

  圣旨不可违。

  一大家子人喜滋滋地收拾行李,准备北上。

  这一次,梁氏跟舒春华商量:“这次娘和你爹就不去京城了。”

  “江南府这么多大一个摊子,都交给下人我不放心。”

  “你们去京城,这边儿生意上和田产上的事儿,三不五时我能去盯着,还有老家那头的鱼,我也能三不五时回去看看。”

  “还有你开办的女学,都是你的心血,娘要帮你盯着!”

  “而且你爹开春也该去下场试试了,还得回老家。”

  舒春华颔首:“行,就依**!”

  “京城那边儿等我们站稳脚跟,等爹考上了进士你们再来也不迟。”

  这一别,起码几年见不着。

  梁氏很是舍不得舒春华。

  但再不舍,闺女也该跟着姑爷走。

  其他的几个纨绔家里,简被圣旨给砸晕了。

  奉旨进国子监念书!

  老天爷啊!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特别是贺胖子和另外一个纨绔,还是带着官职进去,官职都不带撸掉的!

  给吕大勇高兴够呛。

  也嫉妒得冒酸水。

  但很快他就不嫉妒了,因为衙内让给他也搞了致果校尉的官儿,让他接替贺胖子。

  致果副尉用的是舒七爷家的舒正奎。

  舒正兴还是帮舒春华做生意,管理田产等事务。

  他一点儿都没嫉妒弟弟。

  因为舒春华让她儿子跟着小山念书,并承诺将来不管他儿子念不念得出来书,她都会帮他捐一个前程出来。

  这边儿吕大勇把信件寄回老家,贺胖子的爹立刻去找族长,然后开祠堂给祖宗们烧高香。

  他们家崽儿跟着衙内简直跟对了。

  瞅瞅这前程,用鞭子抽的骡马也跑到这么快啊!

  “得给衙内准备一份厚礼!”

  贺老爷半夜翻起来点灯开库房,脸上笑出来的菊褶子就没捋平过!

  这可真是半夜睡着都笑醒了啊!

  其他几家差不多都是这个情况,谁都觉得这是泼天的隆恩,完全没想过这对自家崽儿来说是晴天霹雳!

  但这几家人这次却没有陪着孩子上京城。

  江南府才播种,根儿还没扎透,他们还不能走。

  不过都给老家写信,让老家挑可靠的人赶紧来,跟着一起去京城。

  衙内等人真是一拖再拖啊,收到圣旨之后,愣生生拖到了秋凉才出发。

  到了出发这一日,又是一个大队伍,来送他们的人很多。

  小山舍不得姐姐,但他还是决定留在江南府。

  姐姐有姐夫陪着。

  他要陪着娘!

  别看小山小,他其实啥都懂。

  心里也知道,现在娘不待见爹,他要是跟着姐姐走了,娘咋办?

  周氏也特别舍不得小山,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这孩子懂事得令人心疼。

  小山安慰她:“伯母,我会努力读书,尽快考上功名,到时候就能来京城找您了!”

  梁氏却道:“用不着你考上功名,最多三年,娘必定会带你去京城的!”

  三年足够她把江南府的所有产业都安排好,该培养的人手也能培养起来了。

  至于舒满仓能不能考进京城,梁氏一点儿都不关心。

  有些事儿,不是过去了,她就能当作没发生。

  刺儿已经在心底扎根,**心会烂,不**,就一直记着。

  她可以和舒满仓继续过日子,不代表她必须要原谅他。

  男人改了,是他应该做的。

  原谅,却不是她必须做的。

  她决定从心!

  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队伍到底还是启程了。

  另外一条路上。

  方远堂的车队缓缓而来。

  他挑开马车帘子看外头,心情舒畅极了。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到江南府城外了。

  一个人在县里当孤寡的日子不好过啊!

  他是没日没夜地干活儿,才能提前至少三个月离开清江县。

  不然他就赶不回来跟妻儿一起过年。

  “那么长的队伍离开江南府,看起来不像是商队啊,难道是哪家盐商在搬家?”

  接近官道的时候,方远堂看到了舒春华等人的车队,感叹道。

  一个家丁打马去看,看到了队伍后头的马车上挂着贺家的木牌,还有几个马车挂的是窦家的牌子。

  贺家窦家?

  没听过江南府有这两个姓的人家啊!

  可能是其他商户。

  方远堂顿时没放在心上,想着家里的妻子他心头这叫一个热乎,对车夫道:“进城之后先找家客栈,老爷我要先换洗一番。”

  得洗得干干净净地回去见娘子。

  不然一身酸臭味,要遭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