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夫人气得差点维持不住贵妇的形象。

  “穆砚舟真是太过分了!”

  “舒大姑娘是我的客人!”

  “这是顾家!”

  “在顾家公然调戏我的客人,他根本就没将我放在眼中,没将五丫头放在眼中!”

  “这下传了出去,五丫头还不得恨死舒大姑娘!”

  翠喜给她递上茶盏,劝道:“二夫人何必生气,不过是个村姑罢了,也是二夫人给她脸面,她才能登堂入室。”

  就算是县令家未来的儿媳妇又如何?

  顾家可从未将一个小小的县令放在眼中过。

  “为了一个村姑,跟五姑娘和穆公子不愉快实在是不值得。”

  “再说了,穆公子不过是提出纳妾,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几个妾室?”

  “五姑娘最是和善,岂会恨上一个村姑,自降身份。”

  顾二夫人目光幽幽地看着翠喜,杜嬷嬷见翠喜还在嘚吧嘚,就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去看顾二夫人的脸色。

  翠喜一瞧便知顾二夫人是真的生气了,顿时慌了,连忙跪下认错:“夫人,奴婢该死,奴婢失言……”

  “你这丫头,真真儿是夫人平日里太纵着你了,分不清谁是主子了是不是?”杜嬷嬷骂道。

  “我知道你是为夫人好,可那穆公子伤了夫人的脸面,你这么说,谁能不误会?”

  杜嬷嬷看似在骂她,其实是在帮她说话。

  齐嬷嬷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人都没搞清楚状况。

  那舒大姑娘,凭本事入了二夫人的眼!

  二夫人生气一个是为着自己的脸面,二个则是为着穆公子侮辱了她的贵客!

  舒大姑娘在二夫人眼中,可不止是小小姐的救命恩人。

  二夫人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仿若她的出现,弥补了二夫人许多遗憾似的。

  二夫人想做不能做的事情,一个农女做了。

  敢做敢为!

  她眼观鼻鼻观心,不打算掺和。

  顾二夫人问道:“翠喜,你今年也有二十二了,前些时候,我问过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可要出去嫁人。

  你说你不出去,要在后院儿一直伺候我。

  今日看来,你应该是心有所属,故而才不肯配人或是出去嫁人。”

  “你我主仆一场,我怎么能不让你心想事成?”

  “杜嬷嬷,你去把翠喜的卖身契找来,送去五姑娘那里,跟她说,我将翠喜送她做陪嫁丫头。”

  见顾二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翠喜十分忐忑,但想着做顾五姑**陪嫁丫鬟,以后跟着五姑娘嫁过去,就能服侍穆公子,她就心潮澎湃起来。

  但嘴上还是说:“夫人,奴婢愿意伺候夫人一辈子!”

  顾二夫人冷冷地道:“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如你所愿,留在这里伺候我一辈子吧!”

  翠喜:……

  “奴婢……”

  “奴婢谢夫人恩典!”

  顾二夫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她对杜嬷嬷道:“到底是跟了我多年的人,她今日要出门子,你给她拿五十两当嫁妆。”

  “你也说了,五姑娘最是和善,期望你到她身边,能得偿所愿!”

  她这辈子最恨背主起二心的人。

  人在她身边,想的却是别人,这样的人留着干啥?

  留到心生怨怼,如同那**人一样,出手坑害她么?

  齐嬷嬷叹气,翠喜成功地把自己给作死了,五姑娘……

  五姑**性子可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高洁!

  翠喜给顾二夫人磕头,欢欢喜喜地跟着杜嬷嬷走了,还没到顾五姑**院子,就已经幻想着自己母凭子贵,被抬为姨娘了!

  五姑娘院里。

  她听闻穆砚舟拦着舒春华要纳她为妾,她宁愿选择方永璋那个不行的草包,也不选穆砚舟,甚至还刺伤了穆砚舟。

  怒不可遏的五姑娘砸了一套茶具。

  一个村姑,凭什么看不上她的未婚夫?

  此刻的五姑娘想划花舒春华的脸!

  她十分矛盾,既恨舒春华居然敢看不上她心尖尖上的人,又恨她勾引穆砚舟,让穆砚舟愿意纡尊降贵不顾她狼藉的名声纳她为妾。

  发过脾气之后,她还是冲冲赶往客房,去关心受伤的穆砚舟。

  顾家外。

  马车上。

  舒春华把方永璋的脸掰正,方永璋连忙将眼珠子撇开,不敢看她一点。

  “面首。”

  “一后院儿的面首。”

  “衙内说话可算话?”

  “别是哄着我玩儿的吧?”

  说完,她就松开了手。

  方永璋被她激地挺起了胸膛:“小爷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小爷啥时候骗过你!”

  “不过,小爷……小爷……”他的脸憋得通红:“小爷说的是治不好就给你养面首,要是治好了就不养了!”

  “三十岁!”

  “三十岁之后要是治不好,小爷说话算话,给你养!”

  他好心虚啊,虽然云大夫说是三五年就能治好,万一不行呢?

  那么多大夫都没治好过他,这个云大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大话。

  哎,能拖就拖吧。

  但愿三十岁的时候,她就忘了这件事。

  毕竟还有十几年呢!

  衙内心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