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在马车上的季庭砚,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莫名有一种寒意袭来。

  仿佛,自己此时此刻,被什么择人而噬的野兽,给盯上了一般。

  “庭砚,怎么了?可是穿的少了?”

  一直关切着自己儿子的沈如筠忙开口问道。

  “我没事,娘,我只是,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季庭砚老老实实地说着心中的想法。

  沈如筠只当他是在担心,是否能够找到鬼医的事情,当即安抚着说道:“你别胡思乱想。”

  “我和你父亲一定会求得宸王殿下帮我给鬼医传话的。”

  “而且宸王殿下向来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等到以后,他坐上了那个位置……”

  说着,沈如筠朝着上方指了指,继续开口说道:“你就是他的肱骨之臣,这个时候,他能够施恩于你,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听到沈如筠越说越不像话。

  一旁的季连忠轻咳一声,低喝道:“说什么浑话?这种话,也是你能够胡说八道的吗?”

  一边说着,他不忘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四周。

  见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此时他的心里,对沈如筠母子二人的厌恶,也更加深了。

  这沈如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个儿子也是给她养的,没有一点他长平侯府世子当有的样子。

  或许……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就当,这次来宸王府,是给这个嫡子和正妻最后一次的机会吧!

  沈如筠被季连忠呵斥了一句后,也不敢再多言。

  她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一番,如果落到有心人的耳中。

  不仅长平侯府,就连沈家,怕是也会被她给连累了。

  一时之间,马车之中落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车轮吱呀声,时不时传入耳。

  幸好,宸王府很快就到了。

  车夫朝着门房说明了来意之后。

  门房不卑不亢地请几人稍作等待,便进府禀报。

  面色各异的三人,沉默地下了马车。

  才下马车,季庭砚的目光就被隔壁府邸给吸引住了。

  “郡主府?这是哪位郡主的府邸?”

  听到他的问话,一旁的宸王府护卫神色骄傲地回答道:“回季世子,这是永泰郡主的府邸。”

  “永泰郡主?”季庭砚越发迷惑,“我们东秦国,什么时候多了一位永泰郡主了?”

  关于安云卿被封为永泰郡主的事情,季庭砚是真的不知道。

  这一点,也怪不得他。

  毕竟,这段时间,他都被自己不能做男人的事情给弄得焦头烂额。

  不仅不敢面对外人,更是拒绝听到外界传来的消息。

  不管是议论他和谢雨薇卡在一起的事情,还是议论他不能做男人的事情。

  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错过了谢家众人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回季世子,这永泰郡主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的嫡女安大小姐。”

  提起安云卿,宸王府的护卫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尊敬之色。

  没办法,那可是他们主子未来的岳母大人。

  敢有不尊敬,不需要主子动手,一干星卫们就不会放过他。

  “国公府嫡女?”

  季庭砚一愣,继而迅速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将军府的谢夫人?她怎么成了郡主了?”

  宸王府护卫顿时如同看白痴一般地看着季庭砚。

  这季世子好歹也是京城中的贵族,怎么连这个京城之中都传疯了的消息都不知道。

  一旁的沈如筠有心想要阻止季庭砚的问话。

  可是却已经来不及。

  至于阻挡宸王府的护卫,她就更是没有这个权力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宸王府护卫告诉了季庭砚,她一直都在瞒着季庭砚的事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季庭砚的脸色很难看。

  他总觉得,自己只是借着养病的理由,故意避开外界的流言蜚语一段时间。

  这京城之中,就发生了很多事情。

  且这些事情,都是和他息息相关的。

  宸王府护卫左右站岗着也无事,乐得宣扬自家主子心上人的好事。

  毕竟,谢知蕴不想和罪犯谢长峰有牵扯,可是众所皆知的。

  他有这个义务,让季世子清楚地知道,安云卿,可不再是什么鬼谢夫人,而是受人尊敬的永泰郡主。

  季庭砚听着宸王府护卫口若悬河地说完了谢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以及安云卿被封为永泰郡主等事情。

  最后在听到,东秦帝已经下令,让礼部准备宸王殿下和谢知蕴的婚事之后。

  一张脸顿时变得难看万分。

  怎么可能!

  谢知蕴居然要嫁给宸王殿下了?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谢知蕴这么一个粗鄙不堪的乡野村妇,凭什么就能够嫁给宸王殿下!

  明明自己给她一个妾侍的位置,她都该感恩戴德了。

  她凭什么当宸王妃?

  “庭砚。”

  沈如筠看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的模样。

  担忧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庭砚,你……”

  “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等沈如筠开口,季庭砚便脸色难看地抬起头,目光阴森地看着她。

  沈如筠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问道:“庭砚,你……你说什么?”

  季庭砚一把甩开她的手,再次问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庭砚,你在说什么?”

  沈如筠心下一沉,哪怕手被他拍得火辣辣地生疼,但心中对他的关心还是占了上风。

  “为什么要瞒着我谢家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谢夫人被封为郡主的事情?”

  季庭砚声音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双目逐渐染上猩红,最后,撕心裂肺地说出了最后的问话:“为什么要瞒着我,谢知蕴就要嫁给宸王殿下,成为宸王妃的事情?为什么?!”

  如果早一点……

  如果早一点他就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话。

  他绝对绝对会阻拦这件事情发生的。

  谢知蕴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她只能是他的!

  她怎么可以水性杨花地转投别人的怀抱?

  夜景宸,这个该死的**,自己早该看出,他图谋不轨的!

  “季庭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沉低喝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