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听到这威胁,呼吸重了几分,拿着佩刀的手握紧,“你背后的人,绑架了我的家人?”

  衙役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队长,我劝你最好不要做该做的事,否则你的家人会死得很惨的。”

  “畜生!”张怀到底是没忍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也有家人啊!”

  他真不敢保证,在名都的家人是否被绑架了。

  他赌不起。

  衙役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队长,你这话可不对。”

  “没了这些家人,我还可以重新有家人,你说是不是?”

  张怀自是听懂的,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你为了升官发财,竟是要害死你的家人?”

  其他几个衙役相互看了看,皆是没想到这样的事。

  这……

  “我们的家人不会也被绑架了吧?”

  “我觉得不太可能。那些大人物哪里会有功夫绑架我们的家人,要真是这样,肯定会威胁咱们的。”

  张怀是真恨的牙痒痒,想立刻杀了这人,可他不能。

  假如,他的家人真被绑架了,这人死了的话,他的家人也活不下来。

  他重新将佩刀架在衙役的脖子上,脸色难堪,“告诉你背后的人,放了我的家人,否则我有的是办法阻挠他。”

  衙役抖着腿,丝毫不慌,“队长,我劝你想清楚再说……额!”

  他突然瞪大一双惊恐的眼,嘴角溢出丝丝的鲜血,脖子上更是有一大片的血。

  只见,张怀的佩刀不知怎么回事,竟是深深地陷入衙役的脖子里。

  鲜血四溅。

  溅得张怀满身。

  他机械的转头,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宋父和宋诗微,刚刚是这位宋大人毫无征兆地推了下他的手……

  “呀!”宋诗微尖叫一声,似乎是很害怕地躲进了父亲的怀里,“爹,好可怕!”

  宋父轻拍着她的后背,偏开头不看,“诗微不怕不怕,是队长处理犯错的衙役,不会对我们出手的。”

  他仿若没看到张怀那眼神,正如诗微所说的,这个衙役必须死,否则他们会有无穷无尽的后患。

  张怀已是确定了,是宋大人和宋诗微借他的手,解决了这个衙役,避免了后患。

  偏生,人已是死了,便是他说出这件事,用处也不大。

  周围人惊吓的惊吓,躲开的躲开。

  “好可怕!死人了!”

  “这衙役活该!他竟是如此恶毒,要对咱们下黑手。”

  其余几个衙役相互看了看,皆是没说话。

  对他们来说,这个同伴死了是好事。

  他们可不想有个包藏祸心的同伴跟着。

  “队长。”一个较瘦的衙役轻咳一声,“流放路上,有人出意外是正常的。”

  “咱们赶紧埋了他吧。”

  其余几人纷纷赞同,“是啊队长,咱们赶紧埋了他。这大热天的,尸体放久了会臭的。”

  张怀很清楚,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来两个人,将尸体抬到远处埋了。”

  他并不担心宋家人会趁机逃跑。

  宋家人是犯人身份,没有路引也没有身份凭证,他们是无法进镇的。

  最重要的是,逃犯只有死路一条。

  等张怀几人将尸体抬走后。

  宋诗微和宋父交换一个眼神,走到旁边小声地说着话。

  “爹,等下给这几个衙役喝点儿水吧。”宋诗微意味深长地说道。

  宋父明白地点下头,“衙役们很辛苦,是得给他们喝点儿水。”

  说到这里,他叮嘱道,“诗微,接下来的路上你要多小心,只怕还会有人针对你。”

  他满脸愧疚和自责,怪只怪他太相信皇上,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宋诗微很清楚有多少人羡慕嫉妒之前的她,那时的她既是丞相嫡女,又是第一才女,还有美貌,不少人在私底下对她百般算计。

  如今有这么好收拾她的机会,某些人是不会放过的。

  “爹,这些人顶多是为难为难路上的我们,最值得注意的是安宁公主。”

  她微微蹙着眉头,“以我对安宁公主的了解,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会想着方地要我的命的。”

  她还是丞相嫡女时,每次遇到安宁公主,她都会想着方地折腾她,好几次还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若是安宁公主……”宋父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宋诗微察觉到了,问道,“爹,你是不是知道安宁公主的秘密?”

  她提醒道,“爹,要是咱们能拿捏安宁公主,不仅接下来的路上会轻松很多,还有机会为你平反。”

  宋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有所耳闻。”

  “有可能,安宁公主与魏国公有所牵扯。”

  宋诗微是知道魏国公,那位是手握兵权的威武大将军,看似深得皇上信任,实则被皇上忌惮。

  这几年,皇上想了不知多少办法,都没能除去魏国公。

  正因如此,但凡有点儿底蕴的人家皆是对魏国公府避之不及,自然皇室中人也同样。

  “爹的意思是,安宁公主在插手军中?”

  宋父拧着眉头,“不太确定。”

  “但有传闻,安宁公主私底下与魏国公走得很近。”

  宋诗微闻言,想了一会儿,才道,“爹,你可有办法查这件事?”

  宋父道,“你想利用这件事,来威胁安宁公主?”

  宋诗微摇了摇头,“不,威胁安宁公主是下下策。”

  “爹比我清楚,皇上很看重大权,若是他得知安宁公主在私底下做的事,不止是安宁公主会遭殃,还会有一批人被清理。”

  停顿一下,她又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咱们想要平反,是不是会容易一些?”

  她太清楚了,一旦被打上谋反的罪名,除非是皇上亲口赦免,不然她家一辈子及其子子孙孙都没翻身的可能。

  宋父听完,陷入了思考中。

  宋诗微没有打扰他。

  她刚坐在地上,便听到了一阵阵哎哟哎哟的声音。

  “我的脚底生了水泡,好痛啊。”

  “我也是。今天走了一天路,脚底没长水泡才奇怪。”

  “之前太累没发觉,现在没这么累了,便发觉了脚底好痛。这样下去,明天咱们该如何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