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志才嘴上说着想看戏,但真看到自己兄弟一副钻死胡同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

  于是在夜里被按着揍过一顿之后气喘吁吁地问出心声,

  “我说川哥,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祁川翻个身枕着手臂看向斑驳的房顶,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不是个认不清自己的,反而就是因为认得太清,才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畜生。

  “生什么气?我也不知道。”

  阮志才额头划过黑线,他说不知道之前要不要先看看他自己那张脸有多臭?

  想着他直接坐起身从空间掏出一块镜子,挪了挪**凑近直直怼在了祁川的脸前。

  “来你自己瞅瞅,你这不是生气是什么?顶着这张脸谁还敢跟你说话?”

  祁川本是无意一瞥,可这一眼让他不禁猛地起身接过镜子,

  这里面下颌绷紧,眉峰紧皱得像是个刻板石像的人真是他自己?

  所以这几**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给小姑娘看的?难怪她要躲...

  抽了抽嘴角还是不知怎么调节,最后祁川妥协地把头埋进双腿之间,嗓音沉闷,

  “真的不是生气,我就是突然发现,我,我好像喜欢上了小梦。”

  祁川说完话很久没有听到阮志才回话,还以为是这消息震惊到了他,不想抬头就看到了淡定碰杯的两人,

  “你输了,两块晶核,麻溜的。”

  商肃吧嗒吧嗒嘴掏出两块晶核放进阮志才手心,然后同时一脸早就知道的样子齐齐看向祁川。

  “你们为什么不惊讶?”

  商肃打了个嗝,

  “为什么要惊讶?大家都知道啊。”

  “所以为什么我这个本人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是会烂嘴是吗?”

  祁川越想越觉得不平衡,有种众人皆醒唯他**的错觉,

  硬了,拳头硬了...

  阮志才收好晶核后轻抛给他一瓶啤酒,

  “我哥,别动手,你仔细想想那会儿我们要是说出来你会信吗?”

  祁川收回手接过酒,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他说得没错,要是他们当时说出口,他一定会反过来骂几人龌龊,

  人家小姑娘那么信任他,他把人带回来多照顾一点儿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现在,那个对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动了坏心思的人是他...

  微苦的酒精入喉,那股独属啤酒发酵的酸腐味让祁川险些没吐出来,

  以前觉得挺好喝的,怎么现在觉得就连这玩意儿都是在影射他栓栓的?

  “好吧,你说得对,我怎么可能会信,但是我特么试了一天又一天,现在发现我已经连最基本的不看她都做不到了,

  而且我...我好像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商肃眉尾一挑,似乎闻到了新鲜八卦的味道,

  “川哥,所以你晚上不睡,是因为“做”了某些,梦?”

  这个用词就很灵性,具体就看祁川自己怎么理解,

  果然,商肃的话落,捂着嘴的祁川肉眼可见从脖颈到脸颊飞速爆红,

  两眼满是慌乱,左顾右盼的样子着实窘迫。

  很好,不用说了,懂哥上线...

  阮志才干咳了一声险险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祁川安慰道,

  “嗨,都是男人 ,我们懂,那川哥你倒是赶紧追啊,怎么还玩儿开欲擒故纵了?”

  说到这个祁川更是泄气,他没追过别人,没谈过一天恋爱,更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他哪里是欲擒故纵,以小姑**容貌末世前说不定都有男朋友了,

  可他是个新手菜鸟不说,还辜负了她的信任想占有人家,他怕追不到连朋友都做不了,现在至少还能护着她。

  “什么欲擒故纵,我是会那玩意儿的人吗?我只是,怕她发现我的心思会嫌弃我,毕竟她那么信任我,我却...”

  就说最近怎么不下雨,都是被川哥整无的,

  阮志才想了许多自家川哥不敢下手的理由,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纯的。

  是他忘了,他家川哥感情就是一张白纸来着。

  “那你有没有想过小梦为什么这几个人里只吃你做的东西,只让你抱,只愿意让你给梳头发,不舒服也只喊你?”

  “当然是因为信任我,别说了,**,我是个畜生..."

  他不说还好,越说祁川越觉得自己龌龊,两眼一闭,年轻人倒头就准备睡。

  阮志才是真服了,好吧,这哥脑子里只有纯爱,那他就提醒得再直白一点儿,

  “川哥,一个女生如果不喜欢你是不可能让你半夜单独进她房间暖肚子的,这不是信任可以做的范畴,明白了吗?”

  闻言祁川僵直着身子机械地转头,眼里带着怀疑和不确定,

  “你的意思是,娇娇,也喜欢我?”

  阮志才双手合并对着天拜了拜,

  懂了,他懂了,苍天啊大地啊,他终于懂了...

  当局者迷,其实祁川还是有些不敢信,但眼前两人的肯定无疑给了他信心,

  于是天一亮,当听到屋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时,他抬手便敲响了梦娇的门。

  屋子里,因着没有祁川的陪伴,梦娇昨晚又没能休息,正闲着无聊的时候发现了空间里那些灵气正往她囤的那堆普通食材里钻,

  为了防止以后拿出空间被别人发现异样,于是她只好钻进去单独分割出了一片普通物品存放区,

  空间的流速并没有调,所以一忙就忙到了现在。

  刚洗了个澡才出空间,就正好听到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因着她昨夜在空间,所以几人的夜谈她并不知情,

  此时感应到门后的人是祁川,梦娇不由有些惊奇,

  这人最近不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门外的祁川站得笔直,他本就是个急性子,昨天说完到现在他都没闭眼,

  精神力一直集中锁定在梦娇的房间,只等着她发出哪怕丁点儿声音。

  想到她这两日对自己的躲避,心里酸得像是灌满了陈醋,

  他不奢望像他们说的一样娇娇真的也喜欢,但至少,他想确认她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