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人虽冷漠了些,但是怀抱却格外的温暖和安稳。

  闫禾缩在他的臂弯里,两只前爪微微蜷缩着,没忍住甩了甩尾巴。

  脑袋一转,就埋进了他的胸膛。

  平稳又健康的心跳声,在耳侧响起,格外的清晰。

  想到这几个世界下来,两人好不容易都摆脱了生病的魔咒。

  她居然不是人了。

  之前好歹吸血鬼的时候还能算半个人。

  现在算什么?

  成了幽溯的小宠物了。

  有些郁闷地快速摆动着大长尾。

  思绪飘来飘去,连被抱去了哪里,她都已经不知道了。

  往常上了早朝后,凤宴都要留在宫里用了午膳,教导了陛下读书习字才回来。

  今天这提前了几个时辰。

  下人着急忙慌的也把吃食给准备出来了。

  除了往常里吃的那些,今天还特地多准备了两样。

  等人到饭厅的时候,菜也都上齐了。

  凤宴垂眸扫了一眼。

  在桌边坐下。

  怀里的白团子整个脑袋都已经埋起来了,除了不断摇晃的尾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昨日警惕的样子大相径庭。

  完全卸下了防备。

  莫名得还有些黏糊。

  管家福伯在一旁守着,昨日就听说爷带回了一只小狐狸。

  他正巧被安排去办其他事情了,都未曾见到。

  今日这么一瞧。

  脑袋也看不见,尾巴倒是挺大。

  是不是狐狸还真不好分辨。

  “爷,您先用膳,这小东西属下先给您看着。”

  话音刚落。

  就已经伸出手准备去接了。

  眼看就要碰到。

  爷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小狐狸头都不知道埋在哪里,却像是能感知到他的动作一般。

  为了躲避他。

  原本随意搭在手臂上的后腿,瞬间蜷缩起来。

  尾巴也第一时间塞到了肚子里。

  这下真成了一颗圆滚滚的小白球。

  只剩下白绒绒的毛发**在外头。

  若不是方才看到,竟是分不清头和尾来。

  “这......”

  福伯一愣,两只手悬空着。

  等回过神,还想要继续的时候,却被拒绝了。

  “不必了。”

  “是。”

  不明白。

  但爷的话他自然不敢过多询问和揣测,马上收回了手。

  在一旁候着。

  只是心里的那点惊讶都还未散去。

  就见他们爷低着头,伸手在圆滚滚的白团子上轻拍了下。

  语气虽然冷淡,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纵容:“下去。”

  “......”

  可不就是纵容吗?

  让那小东西下去,您倒是先把手给松开啊。

  一直抱着,它也听不懂。

  “不饿烧鸡就撤了。”

  “......”

  白团子不会说话,自然是没有回应。

  但是白团子动了。

  厚厚的绒毛轻微的浮动了下。

  随后从另一侧的臂弯里,“呼”得一下冒出个头来。

  脸圆耳厚,眼眸狭长,一双异瞳水灵灵的。

  眼角处一戳棕色的小绒毛。

  福伯心里咯噔一下,愣了愣。

  他倒不是没见过狐狸,只是眼前这只却实在是难得的漂亮。

  难怪话本里的书生,都要被那狐狸变的妖精给勾走了。

  正想着。

  一道目光扫来。

  福伯顷刻间回神,不敢再看了。

  拿不准爷心里的想法。

  把放在最边上的烧鸡和蒸鱼给挪开,试探性地开口:“爷,可要给小狐狸备张桌子?”

  “嗯。”

  “属下这就去办。”

  闫禾听到有吃的,就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了。

  因为背对着桌面。

  她下意识耸动着鼻子,就开始闻。

  一路顺着香气,慢慢扭过头。

  奈何实在被抱得太近,根本转不过身。

  “嗷~”

  收起指甲,三只腿开始用力,在男人的手臂和胸口处蹬了蹬。

  丝毫挣脱不开。

  扭了半天都累了,还是纹丝不动。

  “嘤嘤~”

  她只好先放弃挣扎,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瞧的男人。

  眨了眨眼。

  不会说话真的也挺费劲的。

  探过头在他的身上碰了碰,着急地蹬了蹬腿:“嘤~”

  然后又重新跟他对视。

  希望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是显然,他不太想明白。

  还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乖一点。”

  “......”

  闫禾放弃了。

  脑袋直直地往他怀里撞去,不动了。

  反正给她的桌子还没有来。

  不放开就不放开吧。

  福伯旁人搬了张小桌子进来,就见他家爷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半点都没有动的。

  把给小狐狸准备的东西挪到小桌子上,这才上前:“爷?”

  两只手已经做好了接的准备。

  他家爷却已经自顾自的起身。

  把小狐狸放在了桌子上,还在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向来杀伐果断,威胁的流程都不屑有的摄政王:“如今除了本王的府邸,外头可都是坏人。”

  竟也不管这小东西能不能听得懂。

  自顾自的先说了。

  福伯木着一张脸。

  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都有些分不清是自己魔怔了,还是他们爷魔怔了。

  闫禾才不管他们到底谁魔怔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烧鸡。

  刚刚被放下来,就凑上去咬了一口,前爪上阵帮忙。

  直接撕扯下一大块肉来。

  浓郁的香气充斥着味蕾,让她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也顾不上油不油了。

  反正她又不能优雅得使用筷子,总不能先把自己饿死了。

  凤宴起身。

  却没有回到原先的位置,而且挑了个面对小白团的位置坐下。

  时刻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

  一整只烧鸡撕扯起来确实有些困难,桌面也太小。

  白团子咬着鸡腿用力的时候,往后仰了仰,差点从桌脚翻了下去。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等它没心没肺地叼着扯下来的鸡腿,重新挪回去以后。

  才有了动作,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说不尽的矜贵。

  一人一狐各自吃着饭。

  风格却天差地别。

  福伯扭头看向白色的毛发已经全是油的小狐狸。

  也挺可爱的。

  难怪爷会多花些心思。

  闫禾前两天饿着肚子,夜里就把整只鸡都给吃了。

  这会儿再吃一只鸡,旁边的鱼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她凑过去嗅了嗅。

  清香中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原滋原味的清蒸的。

  有些嫌弃地转过头,顺便抬起脚把盘子给扒拉开了。

  她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