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瑾依旧早起,起来抱着已经精神头十足的懒懒在外边儿玩耍了一会儿。

  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进屋把贺君鱼给叫醒。

  把人喊醒,秦淮瑾整理好仪容仪表就去营地了。

  贺君鱼洗漱之后,抱着懒懒玩儿了一会儿,吃过饭,她回到房间里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

  这个房子住的时间越长,家里的东西就越多,她现在把东西分类标记好,收拾行李的时候就能简单一些。

  她整个房子转了一圈下来,发现他们能带走的也就是一些锅碗瓢盆还有衣服。

  但是就这些零碎地最难弄。

  铺盖卷儿还有衣裳,贺君鱼还是老样子,直接邮寄过去,身边只留两身换洗的衣裳。

  清点了厨房的用具之后,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最后带走的只有几个不怕摔的铁锅,钢精锅。

  她之前在蓉省打的实木柜子也要运走,到时候看看是运输车还是火车。

  要是运输车,那家里的东西一气儿全都能带走。

  如果用火车,就按照她之前的方案处理。

  不到半个小时,她手上的笔记本就记得满满当当的。

  贺君鱼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这才把笔记本合上。

  出了卧室,她到院子里,“陶婶儿,春平姐,我有点儿事儿要跟你们商量。”

  陶婶儿其实还好,她是老爷子老太太给她找的人,不出意外肯定是她去哪儿,陶婶儿去哪儿。

  胡春平就不见准了。

  这次调动,秦淮瑾势必要安排好胡剑云。

  这么多年跟在身边,胡剑云资历也够了,是时候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这样的话,胡春平还会跟着他们一起去泉城么。

  胡春平跟陶婶儿相视一眼,胡春平咽了口唾沫。

  难不成小鱼儿不准备用她了?

  陶婶儿是贺家老人给小鱼儿准备的,她所有的工资都是老人家给的,根本用不着秦淮瑾和贺君鱼管。

  这个家里让秦淮瑾和贺君鱼花了大钱的只有她了。

  在秦家待时间长了,她是真不想离开。

  国营厂的工人一个月能赚个五六十块就不错了,这还得是全国二次涨工资之后的水准。

  她在秦家,管吃管住一个月四十五,干吃净落,这几年下来,她生产队的家里前两年都盖上砖瓦房了。

  那可是十里八村头一家。

  成天嫌弃她的婆婆,现在看见她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过了好日子,谁还想过那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啊。

  贺君鱼看她神色紧张,刚想开口安慰她,结果就见秦淮瑾从门口进来。

  她上眼一看就知道出事儿了。

  “陶婶儿,你们先带着懒懒玩儿会儿,我跟阿瑾有话要说。”

  说完,不等秦淮瑾喊她,贺君鱼直接起身往书房走。

  秦淮瑾看到她的动作,抿了抿唇。

  进了书房,贺君鱼坐在椅子上。

  “出什么事儿了?”

  贺君鱼仰头望向秦淮瑾。

  这么多年的夫妻,秦淮瑾一只脚踏进大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秦淮瑾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仔细看他的眼里却有一丝怒意。

  到他这个位置,已经很少生气了。

  贺君鱼联想到昨天晚上他们说的话,叹了口气。

  “是不是调动的地方有变动?”

  除了这个,贺君鱼想不到其他。

  机步旅的成果显而易见,他在这个职位上的时间也够了。

  年龄是问题也不是问题,至少不是能阻拦他再进一步。

  各种原因只要一分析就知道是哪里出问题了。

  秦淮瑾摘下帽子,呼噜了一把头发,叹了口气。

  “地方改了,改成原因了。”

  原城?

  “这个地方也不错,反正都是调动,去哪儿都一样,只是我看你这神色,难不成那边儿不好办?”

  秦淮瑾轻轻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所有的困难在硬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而他硬实力足够打碎一切壁垒。

  贺君鱼轻轻颔首:“那是什么原因。”

  这人就是风雨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一般的困难还真不至于让他变了神色。

  “你回家的距离又远了。”

  泉城的距离不近,但也比原城好。

  贺君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真不至于啊,老贺年轻力壮肯定不可能下来呢,咱们不能回京城,其实去哪儿都一样。”

  再说了,刘芳已经回了小红楼,如非必要,贺君鱼不太想跟她碰面。

  秦淮瑾伸手抱了抱她,“不能这么说啊,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看一眼少一眼,有时间你就多回去住。”

  贺君鱼想到现在起床之后打两套拳的贺老爷子和打太极拳的老太太,瞬间打了个哆嗦。

  “二老比我身子骨还硬朗,我还是不要回去添乱了。”

  她回去一趟,看了爷爷奶奶是不错,但是全家人肯定要聚一次。

  那刘芳来是不来?

  老太太不让来,影响婆媳关系,让来老太太又舍不得她受委屈。

  她可不想让爷爷奶奶为难,时不时地过去看一眼就得了。

  住还是不必了。

  秦淮瑾摸着她的头发,没说话。

  那边儿的情势比他跟贺君鱼说的还要复杂。

  但是这是他工作上的事儿,牵扯不到贺君鱼。

  她这个身份,到哪个**,领导都得供着她。

  “有没有给爷爷打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说好的泉城,怎么变成了原城?”

  调动换地方没什么不能接受,但是原本都穿出口风的事情,为什么临到头了又变动了。

  这里边的细微变化他们也得弄清楚。

  秦淮瑾搂着贺君鱼的眼神深了深,“我打电话问过了,爸说这是上边衡量之后做的决定。”

  跟岳父聊过之后,他又给秦书记去了电话。

  秦垚这人特别坦荡,直言相告,原城离申市近。

  距离近想做什么,用脚指甲盖都能想清楚。

  “这里边儿有秦书记的手笔。”

  贺君鱼挑眉,“秦书记这是忍不住了吧。”

  也是这么多年了,秦书记到底是个好性的人。

  要是换成她,早就跟他们两口子谈话了。

  可人家秦书记,硬是到现在才露出一点点触角,不愧是能做到这个级别的人物,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