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都不会因为他说一句赏赐而自乱阵脚,让贺游扬心中还是略有佩服。

  沉默片刻后,便幽声说道。

  “身外之物想来你也不在乎,那便随意进出湖心岛。”

  此话一出,这才看到池真惊讶的抬起头,眼神里倒带了些兴奋。

  让贺游扬知晓,这个礼物他送的正好合对方心意。

  这次宴会,本就是为着帝后二人能够关系融洽而设立的。

  如今二人已破冰,再待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贺游扬便用他的甜言蜜语,将觅易提前哄走了。

  二人有着独处的空间,这才更能清楚地说明,对彼此的误会。

  一时有些心心相惜和后悔,他们不应该那么莽撞。

  说话之前,必须得要三思而后行。

  这言语有时也是一把利剑,只是这把剑看不到,受的伤也看不到。

  但那是永久的疤痕,想要愈合毫无可能。

  在二人关系得到缓解后,觅易这才感觉。

  平日里觉得漫长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

  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的肚子就开始愈发大了起来。

  每次胎动,都让觅易疲惫不堪。

  晚上要么是抽筋,要么是肚子里的孩子太过活跃,踢她一脚,踹她一下。

  有时用的力气太大了,让觅易疼到冷汗直出。

  春芽看了也是心疼,但这种东西,只有靠着妇人自己承受,旁人是绝对不能帮忙的。

  整日就只能换着口味,的去给觅易做一些香甜可口的吃食。

  看着对方难受到眉毛紧皱,便赶忙安排着丫鬟,既是按摩又是揉脚。

  可丝毫都未能,缓和觅易的痛苦,让贺游扬这几日心中也是略有些暴躁。

  翌日,原本是想要将外邦上供来,缓解疼痛以及舒缓精神的香料送去椒房殿。

  却被太后叫了过去。

  虽说贺游扬也知道,太后叫他过去绝对没什么好事。

  但若是不去,总会被灌上不孝的罪名。

  无奈的叹了口气,便让人将香料先送去了椒房殿,自己则硬着头皮赶往了永寿宫。

  而在贺游扬推门而入时,就见太后身旁坐着的竟是表妹许晴宜。

  对方在看向自己时,眼神还是有着无奈的,透露出几分想要求救的意味。

  可太后却紧紧地握着许晴宜的手,还轻轻的摩挲了片刻。

  又当着贺游扬的面,从自己手中扒下一只粉嫩的玉镯。

  端详了许久,这才塞到了许晴宜的手里。

  虽说太后上了年纪,可手劲是极大的。

  许晴宜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是硬生生的被套了进去。

  玉镯于她而言,有些太过狭小了。

  让许晴宜的手一时间都通红无比,眼里也更是委屈。

  “好姑娘,哀家就瞧着这手镯是最配你的,原是西南供来的料子,听说只出水了两三只,你是个有福的。”

  许晴宜忍着手上的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微点了头。

  也只怪她在家中人微言轻,如今才被拉到宫里。

  这太后的赏赐,她是不要也不行,要也不行。

  “娘娘,这礼物有些太贵重了,民女不过是一介女流,哪能用得上这么好的料子。”

  许晴宜说着,就想要将玉镯给摘下来。

  可因为卡的太紧,倒是在半中央骨头处卡住。

  硬是抽不出来,让许晴宜急到眼眶通红。

  这么小家子气的举动,让太后眼中还是有规模嫌弃的。

  要不是因为,对方和皇帝是表兄妹关系。

  她才不会在那么多大臣中,选取贺韶华这个小家子气的姑娘。

  随即又像是才看到贺游扬过来一样,赶忙招了招手。

  “皇帝今日怎么过来了?这是你表妹宜儿,这些日子哀家头痛不已,便邀你表妹来宫中坐坐,这些日子可得替哀家好好的应酬你表妹。”

  太后说着,便用力的将许晴宜推到了贺游扬身侧。

  感受着对方的力度,许晴宜的眼眶便更红,心里也更是委屈。

  这世上谁人不知,帝后的情谊是如何深厚。

  况且朝中有那么多人都在请命,让皇上广纳后妃,充斥后宫。

  但贺游扬一个都没有答应,固然贺游扬不喜欢那些,大臣塞进来的人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也是对觅易的重视。

  如今她这个出头鸟若打出去,外面的人又能怎么看她。

  以太后的意思,她就如同勾栏式的女儿,随随便便便就将她打发了。

  可许晴宜心里又格外清楚,倘若今日违反了太后的意思。

  对方一道召令,她日后别说嫁人了。

  就连出门,也得是要用帷帽将自己围住。

  这种侮辱事,让许晴宜只低下头**鼻子,抽噎了好一会儿才向贺游扬请安。

  “皇帝表哥许是已经忘记我了,多年未见,表哥安好。”

  贺游扬最不喜欢,甚至有些烦躁的,就是这些娇滴滴一言不合便开始哭鼻子的。

  明着他也没有欺负对方,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是要如何!

  咬着牙看向太后,却见对方眼中一片淡然,甚至还带了些威胁。

  “总不能皇帝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愿意照看吧,还得是要以大局为重,笼络大臣才是重中之重!”

  对方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贺游扬就算再不愿意,也是无济于事的。

  黑着脸行了礼后,快速地走了出去。

  而太后则换了一副脸色,有些厌恶的瞪了许晴宜一眼,止不住的呵斥催促。

  “你表哥又没说不去照看你,还不跟上!事事都要哀家教!真不知许家是怎么教养女儿的,教养出了一个榆木脑袋!”

  原本就十分委屈的许晴宜一听这话,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流淌下来。

  硬着头皮小跑的跟在贺游扬身后,贺游扬本是有意想要甩开对方。

  又怎么可能会让许晴宜如愿,大步流星的向前。

  走比平时都要加急几分,就连一旁的太监都是小跑着跟上。

  许晴宜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姑娘,更是不出片刻便满头大汗。

  心里的委屈无处宣泄,硬是将唇咬出血了。

  哭声也越发的明显,让贺游扬更为烦躁。

  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不应该祸及他人。

  便猛的停了下来,缓和了片刻,这才皱着眉毛询问。

  “朕又没有伤你,你有什么可哭的?”

  听着贺游扬那烦躁的声音,许晴宜一时吓得哆嗦了一番,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