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陈音还是决定不把江恃一起拉下水。

  “学长,王姿蝉她们是冲我来的,我有办法解决的,很抱歉让你也扯进去了,看样子,我欠你两顿饭了哦!”

  不出意外,那边江恃依旧是维持‘输入中’的状态。

  陈音顾不上那么多,就打开那个帖子一直看。

  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轻易陷入自辨陷阱。

  被造谣这种事,越说越说不清。

  那就只能从王姿蝉身上下手?

  但王姿蝉这个人,其实有点软硬不吃……

  而她现在又没开始做生意什么的,和王家并没有业务往来,就算要找王姿蝉,恐怕都很难约出来。

  难道只能等开学再说?

  还有,她需要先搞清楚,吴嘉有没有和王姿蝉搅合在一起?

  另外还有一点,她不怎么想和王姿蝉以及吴嘉那样的人浪费时间。

  如果有什么办法,既能不扯皮,又能让事情一次性解决掉就好了。

  也是心里憋屈,以前的朋友一直没什么联系。

  她干脆拿起本子和笔,大概把自己的心烦写下来。

  这种事,和谢鹤予互相倾诉,说不定才比较合适。

  不至于给对方造成困扰,又有个倾听的人。

  多好?

  ******

  大全朝,栾都。

  这一等,就从天未亮,等到了黄昏时分。

  山崖之上是很险峻,和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相比,这里其实害没那么大的暴风雪。

  但细密的雨落下来,和狂风搅合在一起,就像是冰做的刀子,一下下割在脸上身上,不管怎么守着火堆也还是不管用。

  守在这里枯等,也不是一无所获。

  起码是能确定了,栾城内部,并不是真的就宛如死城。

  他们是亲眼看到了的,城墙内两班倒的大量士兵。

  到了午时,城内百姓会的升起炊烟。

  也能见到内里有些百姓在走动,但不出半个时辰,又都会匆匆忙忙回到家中。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是正常到不能更正常的情况。

  如果丰府出了事,自会立即戒严,那么当地百姓草木皆兵,又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夜白背起东西,指着山脚下,栾城外的一处山坡道:“按照主子的安排,咱们趁夜在那里扎营,一应要紧东西就放在那一处,等到从栾都出来便可休整。”

  “嗯。”谢鹤予眸色微沉,转头看向已经背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准备动身的弟兄们。

  他沉声发问:“火锅味道如何?”

  几人都笑了,齐声道:“好!”

  “奶茶味道又如何?”

  “妙!”

  “那就保住你们这条小命!明日,自当再为你们求顿好的!”

  “是!”

  也就几句话,士气直接猛涨。

  谢鹤予满意一笑,背上比大家轻不了几分的行囊,从山崖上一跃而下。

  紧跟着,夜白也带着其余弟兄纵身一跃——

  这可不是跳崖。

  他们腰间都绑着之前陈音送的登山绳,外加他们自身的功夫,要从陡峭的崖壁上下去并不难。

  也就是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九人就已经到达扎营地。

  用陈音之前给的帐篷,轻车熟路都装上。

  正好,这是在一个林子后面,又是在斜坡上,视野的遮蔽性非常强。

  他们在这里藏身毫无压力。

  把东西都放好,而后各自轻装简行,直接朝栾都高耸的城墙冲去。

  几道身影犹如鬼,轻而易举的摸到侧方。

  而后没有任何多余的响动,他们就那么轻巧灵动的徒手登上,再跃入城中,隐入栾都之内深不可测的黑夜……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翻上围墙,还能看到门里不仅仅是插上的门闩,还有七八根死死抵着的大木头。

  不论是院门旁边,还是里面房门门口,都放着斧头柴刀之类的东西。

  须臾,街心附近的小里,几个人全部到齐汇合。

  “主子,都看过了,城里的所有百姓,看样子都知道是被吓怕了的,人人惶惶不安!”

  “是啊,我方才在墙上看着,一户人家多了只猫,里头的人都齐齐躲到床底下去了!”

  “这样离奇……莫不是遭过劫?”

  大家都一头雾水。

  只有谢鹤予,轻轻摇头:“不像,不论城门还是街道,亦或是百姓家中,都没有任何被践踏打砸的痕迹,这怎么能算是遭劫?”

  如果真有强盗山匪,总不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

  即便是被收拾过了,可墙上门上,一点被破坏的印记都没有。

  那显然也对不上。

  谢鹤予想了想,眉头紧锁:“怕是……府衙!”

  听到这话,大家恍然大悟。

  没错。

  既然不是外头的把百姓吓到这个程度,那就只能是里头的了。

  “主子,上丰府?”夜白问了一句。

  谢鹤予点头:“立即出发,老样子,大家分头行动,发现异样之时,若不便行动就先撤,容后再议,各自当心!”

  才刚说完,外面的长街上传来铠甲碰撞之声。

  不必问,定是巡城士兵。

  他们默契十足的紧贴着墙,藏匿身形。

  又悄悄找了个更好观察的位置,观察外面的情形。

  这些士兵,都异常的……面黄肌瘦?

  现在是到处都乱着,天灾人祸横生,乡野之地饿死冻死,或是自相残杀的惨案不计其数。

  但是栾都,连年以来都算得上富饶。

  起码呈上去的折子,一直都是这样写的。

  那栾都城内的士兵,怎么会如此瘦弱?

  就连他们几个,都明显更壮实些!

  虽然说他们一直都有山神奶奶赐予装备和吃食……

  但栾都里头的情况,也明显不合理啊!

  眼看士兵们似乎是要往城门那边去的,谢鹤予当机立断,让夜白带两个人跟上去一探究竟,剩下的人跟着他去丰府。

  丰府他也来过,甚至幼年时期还小住过半年,如今进来轻车熟路。

  只可惜物是人非,之前来的时候,他是年幼受宠,身份尊贵,被万民敬仰的六小皇子。

  而如今,他是背负着‘谋逆’之罪,被冠以‘意图弑君、弑父‘罪名的罪人。

  外祖父若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和反应,他甚至都不敢猜。

  如果,外祖丰氏,没有因为他而出什么大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