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国喊得撕心裂肺的,听起来真有点惨。

  但高文只想上去给他一顿揍。

  打死这畜生得了!

  没有人会可怜他!

  要不是钱卫国这种败类带队,五里铺小队这群饭桶,也不至于横霸乡里,为虎作伥到这种程度!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窝粥!

  可惜,眼下还不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

  张阳不能脏了手。

  两方对峙期间,寒风呼啸,没人出声。

  钱卫国作为排头兵,紧张得要死!

  心脏狂跳,好像快要从嗓子眼里扑出来了!

  “把枪都背到背上!”

  “我看谁还没动……”

  “现在不听话的,等回到村里,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

  钱卫国彻底撕破了脸皮。

  他的目光宛如豺狼,仿佛马上就要把后边这些生有异心的队员,全部就地干掉!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他人没有动,不是因为想取代他这个队长。

  他们是怕张阳变卦!

  眼下,这群人心里只有狼!

  他们要吃肉!

  决不能让张家屯的人半路把肉又抢回去了!

  可钱卫国那些手段,他们也是清楚的。

  他是队长,他发了话,他们哪能不听呢……

  五里铺小队的人,只能狠心赌一把。

  不过,他们收起的,只有枪。

  个别队员腰间还别着弯钩**。

  暗中,他们捏紧了**。

  但走出去的一路,没有再崩子弹。

  五里铺的人离开山洞口几百米了,才重新握起了枪杆子。

  “他**……居然被张阳这么个愣小子威胁了?!”

  “就咱们刚刚那熊样……像被他当贼似的押出来的!”

  钱卫国心里火大的很,听到他们说话,只觉得过聒噪。

  “都闭嘴吧!”

  “逮着狼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还有!”他凶狠的转过头,“等回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骨头硬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咱们小队,也要休整了是吧!”

  全员噤声,再也没有一句多话。

  在他们离开山洞之后,张阳就带着赵东、高文高武进去救人。

  里边的两个人挨了很重的打,浑身是伤,有一个直接就晕了。

  “为了点肉,他们是真的要杀人!”赵东气得吼起来。

  整个山洞里都回荡着他的吼声。

  “别喊了,他们还不知道走远了没有,一会儿再杀回来,我们……只有一杆枪。”

  说着,张阳就扛起了还醒着的那个人。

  那人个头大,他怕赵东背起来吃力。

  赵东和高文合力扶起晕过去的那个临时小队员,把他扛到高武背上。

  高武骨架大,力气也大,他多背一个人下山,走路都不带多喘一口的。

  张阳看都分配好了,便也脚下生风,一路向屯里赶。

  靠在他背上的男人,悲伤的哭了起来。

  “那是我们的狼……是我和小南把它逼到山洞里的!”

  “只要我们看准机会,肯定能杀了这头狼!”

  “就算凭咱俩不行,咱俩也可以等到你们来!”

  “不管咋说,那都是我们的狼!咱们张家屯的狼!”

  三十好几的男人,越想越委屈,哭得特别大声。

  张阳心里也不是滋味。

  背着男人路过埋捕兽夹的地方,他让赵东和高文去收了那只野鸡。

  “别哭了,虽然没狼,鸡肉也是肉,别嫌少,带回去,和家里人一起补补。”

  赵东掂了掂鸡,鼓励宽慰道:“少说也有五斤呢!能吃顿好的!”

  “狼,我的狼……”

  男人哭得没力气了,昏昏沉沉趴在张阳背上睡了过去。

  ……

  几人精疲力尽的下了山,把两个受难的男人分别送回了家。

  屯里乡亲都没说什么,大家都觉得只是运气问题。

  一只野鸡两家分了。

  离开老乡家的时候,张阳心里堵得很。

  他带高文高武回了自家,亲自下厨给他们煮了一大锅狍子肉汤。

  肉没少放,看得高文高武两兄弟口水直咽。

  “不用不用!”

  “吃不了这么多!”

  “留着你们家过年吃啊!”

  张阳啪的把碗撂下,“不爱吃就别吃,都给东子吃。东子一个人也吃得完。”

  “吃吃吃!我们吃!”

  高文高武兄弟当即就埋下脑袋,捧着大海碗,一顿狼吞虎咽。

  是肉啊……

  高文高武喝的热泪盈眶。

  狍子肉进了肚子里,那感觉身上的劲儿都不一样了。

  吃完了,肚子是得劲,心里却不得劲。

  “我们没打着东西,还蹭吃蹭喝的……”

  张阳制止高文说这话,“自家兄弟,以后别说这话,太生分。”

  赵东比高家兄弟了解他,看张阳眉间阴云缭绕,不由得追问:“阳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天快亮了。”

  张阳看了一眼窗外,“别看五里铺子的人把狼带走了……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高文高武兄弟捧着空碗,舍不得撒手。

  同时,心里也因为张阳的这句话,揪得紧紧的。

  “没错,五里铺那些地鼠,什么都干得出来!”

  “一粒米,他们都恨不得拆成三粒米吃!”

  张阳缓缓点头,“更何况,这一次,本来就是他们从我们屯的人手里抢走的狼,他们做贼心虚,恐怕还会先下手为强。”

  “那咱们也出门!现在就去找大队长!”赵东这就开始穿衣戴帽。

  张阳按住他,“告状没用。”

  “那也得告啊!总不能让他们一边去告!”赵东急眼。

  张阳看了一眼柴房墙角的红砖,“我有个主意……就是,可能会有点疼。”

  三人愣愣看着他,“啊?”

  张阳率先带头,抓着红砖,往额头上拍了下。

  “阳子!你疯了啊!好端端的你打自己干什么啊?!”赵东大喊。

  张阳踹他,“你小点声!我娘他们还在隔壁屋睡着呢!”

  赵东捂着嘴,但眼睛还瞪得像铜铃似的,“你,你咋打自己呢!”

  高文却是先一步看出了张阳的用意,也拿起了红砖。

  他一猛劲,拍得更用力!

  额头上瞬间肿起一个泛着青色的鼓包!

  高武做事不爱问什么,一向都向他哥看齐。

  既然他哥拿转头拍自己,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再说,阳子也拍了!

  他又不怕打!

  他从小被打到大!

  皮实!

  “啪!”

  高武也拍了,而且他还破皮流血了。

  带着伤的三人,齐齐看向赵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