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自己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明天早上就滚回罗刚身边去。”

  “第二条路是现在就去火车站,连夜滚蛋。”

  乔欣然大怒:“你休想,我不走!”

  “乔月,你太不是东西了,我们乔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把条件这么好的婆家让给你,你转头就不认账了。”

  “你,你是人吗?”

  “我告诉你,我不走,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大不了就把事闹大了,让家属院的人都看看你是个怎样没心肝的白眼狼。到时候我看陆家还会不会要你。”

  她这会是真的气疯气炸了。

  以前乔月在家里都是闷不吭声的,乔欣然从小就把她当成了家里的佣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所以,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忽然脱离了掌控。

  正因为想不通,她的心里滋生出了一丝丝的慌乱。

  她怕这个女人真的到了彻底无法掌控的地步。

  若是那样可怎么办?

  乔欣然歇斯底里地吼叫,让乔月不悦地蹙眉。

  尽管她不怕被人看见,但这都大半夜了,吵到别人休息就是罪过了。

  她左右看了看,转身出了屋子。

  乔欣然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还以为她是害怕躲起来的。

  就在她愤愤地准备追上去找她理论的时候,乔月去而复返。

  再回来时,她的手里拎着一根擀面杖还有一块抹布。

  乔欣然看到那擀面杖的时候就有点懵了。

  “你,你要干什么?”

  见乔月一步步朝着她过来。

  乔欣然惊恐地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军嫂,军嫂可不能随便打人啊!”

  乔月冷笑:“打别人,那是故意伤害,打你,顶多叫家庭矛盾!”

  话落,她将房门反锁,拎着擀面杖就冲了过去。

  “站住,乔月你敢,啊!乔月,你不得好死。”

  当楼上偷听的秋海棠和林雅听到声音不对劲,开门出来看的时候。

  便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女子惨叫声。

  但是,即便是这惨叫和怒骂的声音,也只是传出来几句话而已,后面这点声音都没有。

  秋海棠想到里面会发生的画面,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方才方圆给她造成的伤害就不那么难受了。

  林雅见秋海棠也出来了,她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回屋了。

  秋海棠踌躇了一下,犹豫着是下去看看还是装作不知道。

  不过,乔欣然来要钱,乔月死不活不给的做法还是让她比较满意的。

  相信不管是谁家娶了媳妇,也不想看到媳妇使劲往娘家倒腾钱啊!

  何况这钱还不是孝敬父母的,而是给妹妹和妹夫养家的。

  这就更加让人不能接受了。

  就在秋海棠犹豫要不要出面的时候。

  房门开了。

  就见乔欣然的手被绑着,嘴里还塞了一块破抹布,被乔月扯着往外走。

  走到客厅时,乔月很自然地抬头看了秋海棠一眼,语气平淡自然地招呼道:

  “阿姨抱歉啊,给你惹麻烦了,我把她带走了,屋子麻烦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秋海棠:“……”

  乔月走到门口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要是她再来找你,直接让门卫给送去派出所就行。”

  “她要什么都别给,一个米粒都别给啊,我这可不是绝情,是对她的教育。”

  “妹妹太小,不成器,所以得管教,让您见笑!”

  这次不管秋海棠如何反应,她已经扯着乔欣然开门走了。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秋海棠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只是,在她转头要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林雅那边还没关闭的门扉,心情忽然又糟糕起来。

  乔月扯着乔欣然离开了小区。

  这会天都大黑了,外面的街道连一辆车都没有。

  乔欣然还被堵着嘴,被乔月扯着走的时候还各种不配合。

  甚至还要抬脚踢踹对方。

  乔月有些烦了,转头左右开弓地甩耳光。

  恨不得将过去几十年里在乔家受的窝囊气都发泄出来。

  她越打,乔欣人就越是愤恨。

  尽管只是呜呜,但可以看出骂得一定很脏。

  乔月也打累了,姐妹两个干脆站在马路边对峙。

  看着乔欣然那瞪大的眼珠子,她嗤笑一声,走过来扭着她的衣领,在她耳边低语:

  “你是不是觉得乔家把我养大,我就是欠了你们的!”

  “你是不是想着就冲乔家的养育之恩,到哪里我都是理亏的那一个,为了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让你们予取予求!”

  说到最后一句时,乔月忍不住拔高了声音,眼睛也跟着瞪大瞪圆。

  乔欣然愤愤地瞪着她,她的神情已经表达了内心的声音,这正是她心中所想。

  乔月冷笑道:“五岁那年,你妈妈有了弟弟后,觉得这个家的负担太重了,将我卖给了路过的一个货郎。”

  “货郎带着我离开的时候,在火车站我主动找公安同志报案,说自己被绑架。”

  “公安带着我和货郎与你母亲对峙,她们硬说那个货郎是偷走了我的。”

  “我回去了,她们见我懂事了,不敢再卖我!”

  乔欣然愕然,还有这事吗?

  乔月继续道:“八岁,别的孩子都上学了,你妈不让我上学,要我给家里赚钱养活弟妹。”

  “是村长和妇女主任上门苦苦哀求,我才得以上学,但是我早上四点就要起来见牛粪,劈柴给家人做饭,晚上放学还要收拾院子喂鸡做饭。”

  “十岁那年,村子里的巧婶子看我心灵手巧,特别要我去帮忙干灵活。”

  “于是,我早上要见牛粪,做饭,白天要上学,放学去给巧婶子做绣活,晚上回家连一口残羹剩饭都吃不上。”

  “就算这样,我赚的钱都被你妈拿走了。我每天给你妈赚七毛钱,她却一个窝窝头都不肯给我。”

  说到这里,她仿佛一下回到了过去那猪狗都不如的日子,胸腔里的愤怒快要将她撑爆了。

  乔欣然这会不呜呜了。

  但是,她的眼睛里还是满满的不屑。

  乔月一桩桩一件件地说。

  光是这些事就足足说了半个小时。

  最后她冷冷地道:“告诉你两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