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夫人……”

  姜清棠游走的思绪倏然被拉回,低头见医护桌上已经摆放了吃的。

  “祁少说被北先生叫住了,晚点过来陪您。”

  王妈说着,打开盅盖,“这吃的是祁少盯着厨房做的。”

  姜清棠拿起筷子,简单扒拉了两口后就没再进食。

  “我想出去走一走。”

  醒来后,祁斯爵就没让她外出过。

  她被困在病房里整整两天了。

  “您身体……”王妈担忧的看向她。

  “我现在不觉得冷。”姜清棠说着看了眼屋内的空调,没开暖气。

  “应该是祁少给的药有效果。”

  王妈浅笑点头,“那就好。”

  “不过您要出去的话,不如等祁少回来,让他陪着您?”

  “可他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而且太阳快下山了。”

  姜清棠指了指窗外的夕阳红,语气失落:“我很久没接触外面了。”

  “谢偃陪着祁少呢,这身边我们也没自己的保镖在。”王妈指了指门口候着的北溟手下。

  “要是您再遇到跟之前那样的事情,我也不好向祁少交差啊。”

  “那就再等等。”

  姜清棠也不想多为难王妈,只能妥协。

  好在祁斯爵回来的很快。

  “怎么不吃东西?”

  在看到几乎没怎么动的吃食后,祁斯爵蹙了蹙眉。

  “光吃不运动,不饿。”

  姜清棠指了指窗外,“想去外面看看。”

  “你身体……”祁斯爵犹豫。

  “屋内没开暖气,我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好,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转转。”

  ……

  姜清棠坐在轮椅上,由祁斯爵在后头推着。

  “北溟又跟你谈了什么?”

  两人站在柳树下,望着不远处湖泊里正在戏水的天鹅。

  “老话题。”他话语沉沉。

  姜清棠仰头,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我在别墅新发现了一条通道,也许可以先逃出去。”

  “通道?”

  她‘嗯’了一声。

  “你可以安排人去看看通道一头连接着什么,也许能解开我们当下的困境。”

  “晚上去看看。”祁斯爵应和。

  当天,姜清棠跟他从医护站回到了别墅。

  因为身体失温的现象消失了,北溟给两人安排了正常的客房。

  房间敞亮,挑高也够。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因为她怕冷的缘故,导致王妈跟别墅的佣人,都得在闷热的环境下度过。

  “我们都还好,住的卧室里可以开冷气。”王妈说着,余光瞥了眼一侧的祁斯爵。

  “祁少比较辛苦。”

  得跟她一起住很闷热的屋子,不透风且还那么狭小,进出房间还得时不时弯腰。

  姜清棠看向站在阳台正在通话的祁斯爵,这些时日,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嗯,的确是辛苦了。”

  他忙着公事,还要因为她来回跑,反复折腾。

  王妈跟佣人退下后,她走向他。

  祁斯爵正好挂断电话,转身见她出来,第一时间进屋,顺带着关了落地窗。

  “外头起风了,有点凉。”

  “通道的事情交代给谢偃了吗?”

  祁斯爵点头,伸手揽住她腰,“我让他找司寒枭要人,到时候里外配合。”

  她不解:“怎么个里外配合?”

  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谢偃能外出,司寒枭新出了一批设备,过检查时不会被检测出来。”

  姜清棠一听,心揪了下,“让他小心点,必要的时候就说是我交代他这么做的。”

  “嗯?”祁斯爵眯了眯眼,周身掠过危险的气息。

  姜清棠捶了他胸口一下,无语道:“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吃醋了吧,他是你的人,如果不这么说,惹怒了北溟,对大家没好处,甚至会牵连到谢偃性命。”

  “把过错推给我,能抵消掉一大部分。”

  “到时候你也要这么说!”

  话落,祁斯爵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不会有这一天。”

  姜清棠抬手环抱上他,目光盯着窗外的星月。

  “没有自然最好,但也有必要部署好意外策略。”

  祁斯爵点了点头,安抚道:“听你的。”

  当天夜里,她跟祁斯爵两人谁都没睡,静静等着谢偃传来的消息。

  “嗡——”

  凌晨三点一过,手机收到留言。

  姜清棠靠在祁斯爵肩膀上,几乎是昏昏欲睡。

  震动声,一秒苏醒。

  【祁少,东西已经安放好了。】

  安放了东西?

  姜清棠疑惑的看向他,“你让他带了什么东西进来?”

  “能让你我平安出去的东西。”

  “还得亏你告诉我,别墅有密道。”

  祁斯爵宠溺的捏了捏她脸,“过完今晚,我们就能回家了。”

  “有密道的照片吗?”

  听他这么一说,姜清棠觉得那条通道不简单。

  祁斯爵问谢偃要了过来。

  姜清棠点开,发现里面全是武器。

  “之前总统府来查过北溟,说他在基地私藏武器。”祁斯爵解释。

  “你是要炸毁这里吗?”姜清棠想了下后问。

  祁斯爵摇头,“那倒没必要,给他制造混乱就好。”

  一听是制造混乱,姜清棠提起的心落下,“那就好。”

  “别弄出性命来。这里也不是只有北溟一个人住,他的那些手下跟佣人是无辜的。”

  “ 我还没想弄死他。”祁斯爵深邃的眼盯着她,正色道:“没了他制衡北尛,我怕保不住你。”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当着自己面说怕会保不住她。

  “不至于。”姜清棠揉了揉他发顶,“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请务必保持冷静,别情绪化办事。”

  “你越情绪化,越是容易落入他们设下的圈套里。”

  “北溟想要留下我,也不过是想要瓦解你的心理防线,引导你出错罢了。”

  “我不知道你在布局什么,但我肯定一点,北溟也好,北尛也罢,按着你自己布局的来,一定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影响。”

  闻言,祁斯爵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棠棠,你是不是……”

  她是不是记起来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若是记起来,那些不好的过往,她也会想起来的。

  “是什么?”姜清棠偏着脑袋问。

  “没,没什么!”

  祁斯爵紧紧拥着她,“棠棠,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

  他现在真的只有她了!

  若她也不选择他,他会崩溃,会承受不住要发疯……

  “嗯。不离开。”

  姜清棠将脸埋入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过往种种如流水般涌入脑海中。

  窗外,清冷月色落在床上。

  姜清棠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眠。

  她坐起身,借着月色打量着祁斯爵的睡颜,思绪再次开始涌现——

  当年,她跟傅时商从岛上回西京后,他上门要她,闹到傅老跟前,傅老告状到了祁老那,两人夜里书房通话,不慎被她听到。

  “老祁,愿赌就要服输。让你孙子跑我这里要来人,手段未免太过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