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棠醒来,卧室床头灯泛着幽黄的灯。

  她动了动身子,有东西从小·腹上滑落。

  手摸上后拿出来,是热水袋。

  撑着手坐起身,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掀开被子下床,上前查看。

  祁斯爵。

  她环视屋内一圈,发现并不是她之前睡的房间。

  但也不是他的卧室。

  地上落着毛毯,她弯腰捡起后盖在他身上。

  转身想去洗手间,余光瞥见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时间已过凌晨。

  海警应该不会来了。

  刚要伸手去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拿走了手机。

  姜清棠手僵住,不敢回头跟他对视。

  “一星期后,爷爷会让我回去一趟。到时候我送你回去。”

  祁斯爵的话,给了她希望。

  姜清棠惊愣,眼底满是喜色,“真的?你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你一来就是生病,真要死在我这里,传到老爷子那,我关禁闭的时间又要无限递增了。”祁斯爵坐起身,深邃的眼底浮过一抹疲倦。

  白天她在楼梯口昏厥那刻,他真以为她是要死了……

  “姜清棠,你自己来例假,自己都不知道的吗?”

  闻言,姜清棠面色涨的通红。

  她当然知道。

  但绑架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

  被绑来的这天,她又晒着太阳走了那么远的路,身体上的确有点透支。

  以至于姨妈中间停了,她又被他吓唬的一愣一愣的,以至于都忘了这一茬。

  见她沉默,祁斯爵也没再多说什么,抻了抻腿后起身就要走。

  姜清棠立马拉住他,“一周后,真的能带我回西京吗?”

  祁斯爵眸色暗沉的瞥了她一眼,“难道指望我养着你?”

  姜清棠撇撇嘴,收了手。

  看着他离开·房后转身进了洗手间。

  等出来时,佣人正往茶几上摆放着吃的。

  “姜小姐,这是祁少吩咐给您准备的夜宵。”

  “谢谢。”

  佣人退下后,她上前打开盅壶。

  暖宫汤。

  打开一旁的餐盖,是牛排跟意面。

  等吃完,已是凌晨一点半。

  她洗漱后重新**。

  脑袋沾到枕头,不一会儿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迷迷糊糊的能感受到有人在抚·摸自己。

  她想睁眼,但就是醒不来。

  ……

  病床上,姜清棠昏睡着。

  “她怎么还不醒来?”

  “祁先生,还请再耐心等等。”

  “还要等,她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祁斯爵抚着她脸,眼底满是急切跟担忧。

  “不就抽一个血,怎么会弄成这样?”

  医生在旁也很无奈。

  这种情况他们此前并未遇到过。

  姜清棠听的很吵,眉心不由蹙起。

  祁斯爵看到这一幕,激动道:“她有反应,她有反应!”

  医生围上前给她做进一步检查,检查到一半,姜清棠缓缓睁眼。

  “祁太太醒了。”

  医生看到这一幕,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棠棠,能看到我吗?”祁斯爵第一时间站到她眼前。

  姜清棠眨了眨眼,“能。”

  祁斯爵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嗓音暗哑的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摇头,“没有。”

  话落,她抬手拂过他额前的一缕紫发。

  眼底泛起泪花。

  **,紫木槿染不了紫色的头发。

  那是她用来诓骗他的。

  祁斯爵对上她眼底闪过的泪花,心弦剧烈颤动,“棠棠,你……”

  他能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紫发很好看。”姜清棠敛眸,随口一说,转移他的注意力。

  “因为你你说过,紫木槿很好看。你能一眼就认出来。”

  祁斯爵脸颊紧紧贴着她的,声线沙哑。

  姜清棠微愣。

  原来是这样吗?

  不是因为信了她说紫木槿能染紫发……而是因为她说紫木槿很好看。

  祁斯爵哽咽着问:“头还疼不疼?”

  姜清棠摇头,“不疼了。”

  她脑子里时不时闪过的零星片段,因为这一次的落水,变得完整。

  她跟他在岛上曾独处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带她回西京。

  至于为什么是三个月,而不是最开始定好的第一周,是因为当时进行了海域封锁。

  庆幸的是岛上能自给自足,不至于饿死。

  唯一的遗憾,就是三个月里,他完全不给她机会跟傅时商报平安。

  她从最初的抵触,干脆选择默认不提这件事。

  尽可能展现最佳状态,让他能在解封后,带她回西京。

  做吃的,再充当他生活上的一些小助手功能——

  “我可以带你回去,不过事成后,我有什么好处?”祁斯爵吃着她做的食物,向她提出附加条件。

  “你想要什么好处?”

  接连一个半月的相处,姜清棠已经习惯了他时常想一出是一出的调子。

  “这该是你去想的事情,而不是我来告诉你。”祁斯爵话语沉了沉,透着不满。

  姜清棠斟酌了一会儿后说:“你之前说,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生日,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一顿生日餐。不过别太大量,我忙不过来。”

  “好。”

  祁斯爵挑了挑眉,显然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

  然而下一秒又说:“再想一个,一共得有两个。”

  姜清棠斜睨了他一眼,“祁斯爵,别太得寸进尺。”

  “生日做吃的,你的厨艺我已经吃腻了。是你的心意,我愿意接着,你该感谢我。”

  祁斯爵手搭在椅背上,得意冲着她挑眉,“所以再加一个有点新意跟诚意的。”

  什么有点新意跟诚意?

  要她看,分明就是得寸进尺。

  “你咋不说让我以身相许算了?”姜清棠没好气的随口一说。

  “好啊!”

  祁斯爵深邃的眼盯着她,微眯了眯,“这可是你说的,以身相许。”

  “咳咳咳——”

  姜清棠被刚吃到嘴里的食物呛到。

  “祁斯爵,我就随口一说。”

  “再说了,你祁大少,也不缺乐意以身相许的异性。家世相匹的豪门千年一抓一大把,我刚刚就是一打趣,你不会当真的,对吧?”

  话落,姜清棠喝着水压下心底的忐忑。

  “姜清棠,谈一场恋爱,敢不敢?”

  祁斯爵眼眸幽沉的锁着她,话语沉沉。

  “祁斯爵,你别开玩笑了。”姜清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对上他眼底的认真后,脸上的笑意僵住。

  “你说了,以身相许,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就一场恋爱而已,你不至于豁不出去吧?”

  祁斯爵盯着她的眼开始变得犀利跟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