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祁斯爵盯着她打开后几乎一动未动的界面。

  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托住她的双腿,将人转了过来。

  姜清棠慌忙阖眼,敛去眼底的情绪后缓缓睁眼。

  “还没忙完呢……”

  她一开口,惊觉嗓音干哑。

  深吸一口气,却意外暴露了酸涨鼻音。

  祁斯爵话锋一转:“晚餐后,再给你一个小时办公。”

  “真的?”

  姜清棠眼底划过一抹喜色。

  她现在心情的确有点不平稳……

  祁斯爵点头,“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姜清棠刚有所舒畅的心,再次绷紧。

  “这些天,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

  祁斯爵年说着,翻出手机里的留言。

  两人的聊天记录,就停留在琼花苑那晚。

  他眸色暗沉,一字一句道:“信息没有,一通电话都没有!”

  “棠棠,你我是夫妻。我对你有要求,你同样也可以对我有所要求。”

  姜清棠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我对你也有要求的,你忘了吗,我之前说过,希望你在何时何地,都能保持情绪稳定。”

  祁斯爵眼眸微眯,“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别的……”

  姜清棠刚要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对视,就又被他强势挑起下颌。

  他眼眸泛起猩红,隐隐闪着阴翳,“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但……她能要求他这个吗?

  可婚前他明明就跟她表态过,这就是婚后她所要面临的情况。

  可现在,好像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假象?

  她看不懂他的同时,发现自己也在逐渐的迷失中。

  思忖半晌后,姜清棠低语道:“我若说我介意,可我又怕有一日,你会说我没有这个立场去介意你跟谁在一起。与其等到那一天,不如一开始就装看不见,听不到。”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真实的一面。”

  她不喜欢过度沉·沦在一段不是那么稳定的关系里。

  那种不安全感,她坚信会让自己失去最基本的理性。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控好自己。

  足够的理性才能让她完成祁老对她的嘱托。

  盯好祁斯爵,要保证他不会因情绪激动而做出任何毁灭性的事情来!

  “你还是不信……”

  亲耳听到她这番话,祁斯爵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不是不信,只是……就像你不会相信我跟时商哥哥真的清白一样。”

  “你我都有过去。这段过去,在你我各自的人生岁月里,都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你我做不到彼此信任,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平静的诉说着,而他也是难得第一次,安静的听她诉说。

  “不,不一样。”

  刚还平静的男人,突然面露苦笑,“不一样……”

  “祁斯爵?”

  在看到他掩面那一刻,姜清棠动作轻柔的抚上他面颊,“什么不一样?”

  他眼眸微垂,令她看不清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是他在你的岁月里占据了地位……”

  下一秒,祁斯爵突然抬眸,眼底是嗜血的猩红。

  姜清棠心下骇然。

  她透过他那双眼,好似能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出来般。

  “是我被你丢下了!”

  这话,她之前听他说起过。

  “那个……祁斯爵,你先冷静下来,当年那件事……”

  在她以为他是要说当年默认沈知意是他救命恩人这件事时,却又听他话音森冷道:“说好一起过十八岁生日的,姜清棠,是你食言了!”

  “你在说什么?”

  姜清棠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什么十八岁生日?

  她从不过生日……他是知道的。

  “你看,你是不是把我记岔了?”

  但很快,她便又回过神来,“你在想的是沈知意吧?”

  也许是沈知心,或者其他什么人……

  反正不是她。

  祁斯爵在说完那句话后,一直抚着额头,好似头很疼,人很难受。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双手环抱着他,顺着他宽厚的背,“一定是你刚刚情绪激动才会这样……尝试平静下来看看。”

  “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压根不在意?”

  祁斯爵将脸埋入她脖颈间,嗓音低沉哽咽。

  闻言,姜清棠无奈叹息。

  他在说的这个人,她现在也不清楚究竟是谁了。

  只是机械的顺着他的背,“有没有好一点?”

  祁斯爵并未回应她。

  就在她要松开他时,冰凉的液体陆陆续续的落入她脖颈间。

  “棠棠,七年又三年,真的很难熬……”

  七年又三年?

  姜清棠已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祁少,少夫人,晚餐好了。”

  王妈过来时,姜清棠正拥着祁斯爵。

  “先吃饭吗?”

  还是等他情绪稳定了再吃?

  依旧没有回应。

  姜清棠背对着王妈,摆了摆手。

  王妈识相退下。

  深夜。

  姜清棠睁着眼,借着窗外的月色,盯着雕花天花板发呆。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祁斯爵那句:七年又三年……以及十八岁生日……

  听着耳畔均匀的呼吸声,她将他的手从身上小心翼翼挪开,蹑手蹑脚下床后辗转来到书房。

  打开电脑后,点开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夹。

  输入密码后,点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当年给傅时商过生日时包厢里的场景。

  当时的拍摄者是傅沉影,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没将录像机带走。

  她跟傅沉景的事情发生后。

  整个录像机就被人匿名邮寄到了自己手上,从而证明她当时的确误喝了下药的酒水。

  “难道是祁斯爵?”

  “不对……”

  上次她提到这件事时,祁斯爵明明很生气,完全像是才知道。

  “难道是沈知意?”

  毕竟那次,她也在酒店。

  姜清棠百思不得其解。

  独自待了约莫二十分钟后,她关了电脑,刚要起身。

  睡衣不慎被书桌抽屉勾了衣角。

  刚准备扯出来,却发现抽屉没落锁。

  偌大的抽屉里只摆放了一个文件袋。

  她并未在意,刚准备把抽屉关上时,轻微晃动将文件袋下压着东西暴露了出来。

  姜清棠神色微骇。

  底下压着是柏杨山庄的照片!

  她拿起后,一张张翻看。

  这些照片角度,之前她从未见过。

  但凡其中一张能被记者发现,当年的舆·论就不会是她跟傅时商。

  而是她跟傅沉景!

  她拿起文件袋,打开后取出里面的东西。

  “检测物……床单……”

  报告上清晰写着,精~斑二字。

  再往下则是一份血样报告。

  她翻开,第一页,名字一栏:姜清棠!

  她瞳眸微缩,不可置信的往下翻看。

  DNA鉴定,非同一人。

  鉴定时间……柏杨山庄事件,同年同月。

  “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重点是……怎么会出现在都城的千鹤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