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郎叶山多年前曾发生过泥石流。而在泥石流之前,郎叶山有一片山域,曾是不少稀有草药的适宜地。”

  “泥石流后,山域受损。药草减产,但却也因此被重点保护。而周围的基础设施最后只能重建。”

  慕安予说这话时,余光瞄向祁斯爵,“郎叶山的开发,我记得多年前还是祁董一手经办的。”

  祁斯爵面色微敛沉,面上不动声色,搭在膝盖的手,却已紧攥。

  慕安予继续道:“季首有所不知, 祁少的妻子,还是郎叶山的故人。”

  “是吗?”

  季青扭头,看向祁斯爵的眸光晦暗几分。

  陈豫南在旁默默做着笔录,全程没有只言片语。

  只是等中场休息时。

  离开包厢时,季青唯留下了陈豫南。

  慕安予对着背对着而立的祁斯爵道:“是不是很好奇季首怎么只留下了他?”

  祁斯爵点了点手里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上京陈氏的少爷。”

  虽然是个私生子,奈何人得陈老重视。

  闻言,慕安予眸色微冷,“祁少小道消息倒是灵通。”

  这位陈豫南的真实身份,他也不过知道两日。

  “J.K的实力,慕老都撼动不了。你觉得你能?”

  祁斯爵眼眸微眯,斜眼扫过他,“慕老爷子知道你在外接私活吗?”

  “打的还是J.K的主意,慕家最不缺的就是子,你说他老人家知道了,你在慕家还待得下去吗?”

  相比自毁基业,去掉一两个子嗣这种事情,慕老爷子绝对做的出来。

  慕安予冷笑,“这年头,不比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要悄无声息抹去一个人,看似容易,实则也是危机四伏。”

  祁斯爵将手里的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调侃道:“呵,你倒是看得清楚。”

  慕安予直截了当道:“慕家不比当年,有多少人想要取而代之。不用我明说……”

  祁斯爵扯了扯唇角,不予多评。

  余光瞥了眼紧闭的包厢门,正好打开。

  助理态度恭敬的上前,“祁少,季首有请。”

  祁斯爵脚步一转, 跟随进屋。

  关门时,他听到助理留在外与慕安予闲聊,“慕少,能否借一步说话?”

  眸色微暗了暗,阔步越过屏风走至季青跟陈豫南跟前。

  “ 祁少。”

  陈豫南将电脑转了个面,展示已做出的结果。

  祁斯爵眸色微凛,眉心紧蹙,“这是最终结论?”

  “祁少若是想要接下这项目,需得做到以上。”

  季青放下进餐的筷子,语调低沉透着威慑力。

  祁斯爵扯了扯唇角,语调端的漫不经心,“若是我拒绝呢?”

  “祁少有权利拒绝。但……此后白林山改造,是否会牵扯出郎叶山一事。就另当其说了。”

  陈豫南说这话时,眼神示意他看底下。

  他垂眸扫了眼,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

  脚,上前一步,踩在了那张标签上。

  正好稳稳地粘贴上鞋底。

  “我需要两天的时间考虑。”

  “好!”

  季青低沉应声,“就两天。”

  话落, 陈豫南递上一张名片,上头正是对接的秘书电话。

  祁斯爵接过后,身姿笔挺的转身离开。

  出来时,季青的助理已结束跟慕安予的谈话,正迎面进包厢。

  祁斯爵出大厅,上车前,并未见慕安予的车子。

  等他上车后,谢偃汇报:“慕少在五分钟前已经离开了。”

  “回千鹤湾。”

  谢偃启动车子,把转着方向盘,驱车驶离茶楼。

  车,重新驶入闹市。

  巷子拐角处,一辆面包车悄无声息的尾随。

  谢偃扫了眼倒车镜,“祁少,有人跟踪。”

  “多兜几圈。”

  祁斯爵低头拿起身侧的平板,点开监控。

  晚餐后。

  姜清棠一路散步至阳光房。

  幽黄的灯光下,她推开玻璃门,进入。

  走至香料种植地查看生长情况。

  “这么多天了,怎么长的这么慢?”

  香料秧苗虽然看起来精壮,但长势却极慢。

  与她在郎叶山时见到的情况截然不同。

  她用手扒拉了下土壤,指腹摩搓了下。

  “这些土壤,他是怎么搞来的?”

  土质虽然相同,但手感相差好多……

  因为泥石流,造成郎叶山有名的土壤质地受损严重。

  这些香料看似成长的很随意,但人工培育却极其考验土壤质地。

  郎叶山如今的环境,即便是人工干预也难以再孕育出当年一样的土壤。

  她拍了拍掌心的土,转身刚要离开。

  突然一道身影从门外窜过。

  “谁在那?”

  她顺手抄起边上的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后,打开一条门缝刚要往外探。

  “咳咳咳!”

  迷烟,猝不及防的朝着她袭来。

  她迅速关上落地门,并及时落锁。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求救时,视觉神经却莫名出现了幻觉。

  手机变成了盘踞在掌心的蛇。

  致幻药!

  她凭着残存的理智, 转身,凭着屋内布局的记忆,找到水龙头,开始疯狂喝自来水。

  一度喝到吐。

  吐出,后又继续灌水。

  “呕!”

  反复多次后,视线逐渐变得清明。

  阳光房外的照明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她只能靠窗外的星月亮光在屋内摸索。

  “咔哒!”

  落地门锁被人打开。

  她大气不敢出,紧攥着木棍躲在枯树后,仔细辨听来人的脚步声。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对方使用的是变音器,难辨男女。

  姜清棠眨了眨眼,极力让自己保持清明的视线。

  屏住呼吸,借助月光倒影来识别对方的每一步动作。

  可同样的,对方也透过月光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哈,发现你了!”

  对方一个健步,直奔她藏身点。

  姜清棠先一步躺下,钻入了边上的黑色塑料膜下。

  之前跟祁斯爵来的时候,她亲自将塑料膜搬过来的,底下是空的,正好能容·纳下她。

  身上黑色的衣服与之融合,也能起到藏身作用。

  “人呢?”

  对方没找到她,便开始气急败坏的拿周边东西发泄。

  “嘭!”

  “啪!”

  对方攥着手里的藤条时不时的抽打着周围。

  “啪嗒!”

  藤条意外抽打到阳光房里的备用电开关。

  原本漆黑的屋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姜清棠撩眼皮,往上看,透过塑料薄膜,隐约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纤细曼妙,显然不是男性!

  “哈,我抓到你了!”

  大概是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对方猛地回头,一张狰狞丑陋的脸孔闪现在她眼前。

  是沈姨!

  她还是只一眼,便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