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话题拉开,一边诊察一边询问病情症状,总算是让段夫人的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

  施针、开药后,盛锦来到外间,交代了段睿一些事,段睿送她们出去的时候再次郑重地道歉。

  “今日实在是冒犯了,我母亲近来对我的亲事十分迫切,才会有如此失礼的举动,还望两位谅解。”

  盛锦表示明白:“令堂也是用心良苦,你不用多解释,懂的都懂。”

  庆阳则眼睛一亮,“懂的都懂,这话有意思,就是这么个理。”

  然后看向段睿,大度道:“你不是道过歉了吗?母亲殚精竭虑为孩子做打算有什么错?况且你母亲人很好,只是同我说了会儿话而已。”

  “多谢公主。”

  庆阳摆摆手,挽着盛锦的手臂一蹦一跳地往外走,头上一串红珊瑚珠垂穗轻盈地晃动着。

  礼数周全地送两人离开,段睿回去了母亲的院子,让人按着盛锦的方子去煎药,他则进屋,将方才盛锦说的一些事项,细细嘱咐伺候段夫人的下人。

  段夫人看着自己英俊又孝顺的儿子,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楚。

  “我的儿呀,你怎么就那么命苦,让那样一个蛮横的公主给看上了?”

  “母亲慎言。”

  段睿让屋里人都出去,才坐到段夫人床边,“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免得让有心人听了去。”

  “可我难道说错了?公主刁难他人,却还要将你牵扯进去,让你的名字与她那可笑的名声捆在了一处,如今还妄图嫁到咱们家来,咱们段家虽不是重臣显贵,也不稀罕她一个公主!”

  段夫人气得要死,她用心养大的儿子,养得温文尔雅如珠如玉,没惹任何人,却要跟一个“扫把星”公主相提并论,她简直要吐血。

  “不管如何,我绝不会同意让她进段家的门!拼着你爹官不要当了,大不了咱们回乡去!”

  段睿哭笑不得:“哪里至于如此?这件事父亲不是说了他来想法子?母亲安心好好养病才是正理。”

  “就怕他又说什么皇恩浩荡,牺牲了你的亲事!”段夫人磨了磨牙,忽然眼睛一亮:“你觉得方才那个小娘子如何?母亲很是喜欢她。”

  “锦娘子?”

  “非也,另一个小娘子,你们没来时,她陪我说了好一会儿话,端的是蕙质兰心、知书达理,你要娶媳妇就要娶那样的。”

  段睿无言地抿了抿嘴,“母亲,方才那位,乃是庆阳公主,她是陪锦娘子来的,特意让我不要揭穿她的身份。”

  段夫人表情裂了一瞬,“她也是,公主?”

  腿上肿胀仿佛都不明显了,段夫人呆呆地眨了眨眼:“果然人与人是不一样,这公主也有好坏之分呐。”

  “母亲……”

  ……

  庆阳是健康小课堂学得最认真的一个。

  大约是见识过盛锦的医术,她态度最端正,学得也最用心,每次出宫都是她十分期待的一件事。

  盛锦也准备得很充分,把给姜茵用的“教材”又做了补充,调整了教授的方式和口吻,让大邺的小娘子更容易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