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诈出王司的真心话,杨川又来了一手反计,故意与王司说着相反的话。

  “哎呀!那群士绅阶层可是精的和猴子一样!”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大声,王司捂了捂嘴巴,旋即又附在杨川耳边小声嘀咕起来。

  “大人,您不知道啊!在此县城十里处,有士绅阶层建造的楼阁,这些有钱人全住在那里!”

  “而且,县城往西五里,有一条人工挖的河渠,此河渠联通大河,大河又联通皇城,乃是他们做水运生意的地方!”

  缓了一口气,王司又将最后的消息全部告诉了杨川。

  “而且,在水渠上还有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船,乃是士绅阶层建造的享乐船,每日晚上,富家子弟都会聚集在船上吃喝玩乐,几年来也有无数民女在船上丧失贞节啊!”

  听完王司讲的全部情况后,杨川忽觉浑身汗毛颤栗,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一个小小县城内,便有如此奢靡的富贵生活!

  而且,因平原县令一直无人去做,那些痛失贞洁,从此沦为**妓的平民之女,这些年不知要遭受多少冤屈与苦难!

  “这个李允山,身为萧城知府,对此事竟浑然不知,还有那马卫,本官明日便去会会他!”

  ...

  翌日清晨,杨川单人单骑,直奔萧城大堂。

  到达目的地后,他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拎着马卫的耳朵,将他拎到了公堂内。

  当着底下官员的面儿,马卫虽是觉得颜面扫地,却也不敢对杨川有半点不敬。

  毕竟人家可是曾经的常务副皇帝,就算现在沦为穷乡僻壤的县令,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马卫也知道此次到平原县,乃是女帝有意安排,试问如此一个巨头压在自己上面,他敢做出半点反抗吗?

  “马卫!当年平原县令被刺杀一事,你与李允山可曾知晓?”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那为何当初本官微服私访,你与李允山却不上报此事?”

  “哎呀王爷,下官知道错了,当初因为事出紧急,大家只顾着照顾您和陛下了,一时便将此事忘却。”

  “哼!”

  此时的杨川也拿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气势,绕着马卫转了几圈后,又狠狠揪起他的耳朵。

  “马卫啊马卫,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平原县百姓如此贫困,附近却建有那么奢华的豪宅,如此大的贫富差距,你当真是看不见吗!”

  说到此处,马卫猛地一激动,却当着全员的面痛哭起来。

  “呜呜呜,王,王爷,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地方官员有多苦,去年您督办元天泽一案的时候,若不是仗着您与女帝的关系,试问您敢动此人分毫吗?”

  “不管是这些窝藏在内部的小官,还是城内士绅阶层,皆与中央官员有勾结,我与李大人本是布衣出身,平日也不好结交权贵,遇到这种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敢大张旗鼓地去约束,下一个被暗杀的,可就是我俩了啊!”

  此言一出,杨川也彻底沉默下来。

  事实确实如马卫所言。

  像他们这些靠自身能力爬到知府位置的官员,若是不故意往浑水里跳,对于底下的肮脏勾当,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而且,自从自己在萧城开设了贸易试点后,他与李允山做得已经很好了,若非傍上自己这条大船,想必他们到现在连发号施令的权力都没有。

  “算了,这些陈年旧账,本官暂且与你一笔勾销,不过,今晚你要换上一身华贵礼服,与本官一同去平原县的享乐船上瞧瞧。”

  当天下午,杨川也是在萧城贸易街道挑选了三身华贵礼服。

  傍晚,他与公主皆穿上新买的衣裳,与马卫一同踏上了一条危险之路。

  三人经历了一片漆黑的麦田后,但见不远处华灯初上,随着距离河渠越来越近。

  一处与本县格格不入的富丽堂皇,瞬间呈现在三人眼前。

  “天啊!这...这也是平原县隶属的辖区吗?相公,你看那大船上装点的七彩霓虹,简直比我在楚国都城去过的繁华街道还要奢侈!”

  “奢侈,果然奢侈!”

  不知该作何回答的马卫,也只是默默重复着公主的话。

  “呵呵,你们只是看到冰山一角,不妨再往东面瞧瞧?”

  经杨川提醒,二人也是齐刷刷地朝东面看去。

  只见在皎洁的月光照映下,远处的亭台楼阁暗影也浮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些楼阁中最高的建筑,估摸着要有十米左右。

  且虽是深夜已至,仍旧能看到楼阁内亮起的昏黄灯光。

  这,便是平原县富人的日常生活。

  “马卫,前几年你与李允山到辖区县城巡游的时候,可曾见过这些楼阁?”

  “没,没见过。”

  转过身,发现杨川不信自己的话,马卫的头顿时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王爷,下官确实不曾见过,这些楼阁藏的太深了,你看前方,皆是十几米高的茂密丛林,谁能想到,这里的富人会把家建在荒郊野外啊!”

  “哼,难道要建在县城中心,等着你们去查吗?”

  又教训了马卫一番后,他便佯装富家公子的模样,从袖口抽出一把扇子,一边胡乱扇着,一边往船上走。

  来到河畔,三人正准备上船,却被一个仆人拦下了。

  “三位有些面生,应该不是本县的商贾吧?”

  “不好意思,我们家老爷有吩咐,凡是陌生面孔,概不许入内。”

  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公主也不含糊,直接从袖口掏出一锭黄金,塞到仆人手中。

  “诺,我们家公子今晚想到船上潇洒潇洒,还请行个方便。”

  见到黄金,仆人立马变了脸色。

  笑嘻嘻地将钱收下后,便开始为三人引路。

  “不知三位贵客从何处来?做的什么生意?”

  “我们是从皇城来的,乃是太傅家的亲戚,此番来萧城做点布料生意,听说平原县有处好玩的地方,便打算来瞧一瞧。”

  脸不红心不跳的杨川,说起谎话来一点不打艮儿,对方一听三人乃是一品大员家的亲戚,顿时又恭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