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光侧身看他:“还有何事?”

  她穿着旗袍,侧身的时候更显玲珑,身姿妙曼,风情灼灼。

  沈知章看花了眼,脱口而出:“你爱过我与否?”

  问完他就后悔了,他本来想问的不是这个。

  覆水难收,他也只能被动等待她的答案,心底深处隐隐期待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谢扶光的否定,冷漠又决绝。

  沈知章的脸一瞬难堪,云之没说错,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说我薄情寡义,可我也是真心要和你做夫妻,你却从始至终都是虚情假意,谢扶光,你才是彻头彻尾的骗子!”

  谢扶光好笑:“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是么。”

  沈知章恼怒,不再与她说儿女情长,看着逐渐抬远的钱箱子,奉告:“如今世道之乱,我看你们孤女寡母,如何守住家财,安身立命。”

  “那你便看着好了。”她声音清淡,神色温良,像极了开在雪地里的梅花,看似极易摧残,却又比谁都顽强。

  沈知章耳边回荡着她的话,久久没有回神。

  从沈公馆出来,谢扶光先送其他人离开,最后她自己才上了小汽车,让司机去凯撒宫。

  穆野喝了半壶茶,耐心告罄时,谢扶光走进来。

  她穿着梅花刺绣旗袍,像披了一身冷霜,浇灭了他的烦躁。

  时下女子都爱穿旗袍,他看谁都一个样,唯独她,穿出了不同。

  具体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他能记住她每次的旗袍样式。

  “你喜欢梅花?”他见她穿过三种样式不同的旗袍,但绣花都是一种。

  谢扶光微愕,在点头和摇头之间摇摆。

  她要是说这不是梅花,大少爷会不会恼羞成怒给她一枪?

  “带钱了吗?”穆野像也是随口一问,没指着她回答。

  谢扶光顺势逃离问题,取了支票给他。

  “十五万?”穆野眯了眯眸:“又想使唤我做什么?”

  谢扶光摇头:“十万是我们之前说好的酬谢,五万是我对大少的私人赞助。”

  天上不会掉馅饼。

  穆野很警惕:“你为何赞助我?”

  谢扶光:“敬佩。”

  穆野:??

  谢扶光看着他的眼睛:“我敬佩为不公发声者,敬佩为理想奋斗者,敬佩为前方开路者,敬佩为光明献身者,也敬佩与乱世之中,拿起枪,保家卫国的每一位军人。”

  穆野与她对视,须臾,眼底蔓开几分散漫不羁,他说:“少给老子戴高帽,老子养私兵,只是不想跟着的兄弟饿死。”

  谢扶光:“朱元璋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穆野:……

  他走了。

  走的毫无预兆,副官慢了半拍才追出去。

  穆野阔步上了车,副官喘着气追上:“您怎么说走就走?”

  “不然呢。”穆野没好气:“问她朱元璋是谁,问她那句话什么意思?”

  副官:……

  也是哦。

  谢小姐的话,大少总听不懂。

  管她呢,钱拿到了就行,还多拿了五万,过冬的时候可以给每人做一身棉袄了。

  副官高高兴兴的发动车子,就听身后人道:“去书局,我非要弄清楚她什么意思。”

  副官:……

  咱就说,一本书您认识几个字。

  大帅府。

  穆琼思从外头回来,换了拖鞋问佣人:“大少回来了吗?”

  佣人:“一早就回了,在房间看书呢。”

  穆琼思怀疑自己听岔了:“看书,他看书?”

  佣人肯定的点头,她也奇怪呢,大帅请了三个先生教大少读书,都被大少赶走了,这会自己怎么又学上了。

  穆琼思去了她弟房间,果见臭小子在看书。

  “看的什么?”她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