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疑惑的坐起身来:“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躺在沙发上?”

  “老婆,你醒了。”陆军听到温霞的声音,立刻将方才不好的情绪收敛起来,快步走到沙发前坐下,轻轻的抓住她的双手,关怀备至的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霞注意到陆军的肩膀上已经被血浸透,像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害,顿时就蹙起眉头:“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肩膀怎么了……”

  “妈,您还好吗?”陆川也在这时赶紧迎到了温霞的面前,紧张的询问。

  温霞缓缓地转头,见儿子陆川的手臂上也有一条血口,眼眶瞬间就红了下去:“是我伤害了你们对不对?都是我不好,我这个病时好时坏的,总是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们还是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这样就算我再发狂,也不会伤害你们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哽住了。

  “老婆,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陆军轻轻的抱住温霞,柔声安抚道。

  “是啊妈。”陆川也跟着轻声说道:“您别担心,苏蔓说您的病能治愈,只要坚持做针灸治疗,很快便可痊愈。”

  “苏蔓?”

  温霞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疑惑的抬起头来。

  她看到一个长相精致灵动的少女和战肆瑾并肩站在前方,少女正满脸真诚的望着她。

  那眼神……

  温霞的心口微微颤了颤。

  为什么和女儿小蔓的眼神一模一样?

  是小蔓吗?

  霎那间,温霞的脸色就变得煞白,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陆夫人您好。”

  苏蔓见温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担心她有心理负担,便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礼貌的说道:“您的病没什么大碍,您不必有太大的压力,针灸治疗一个疗程便可痊愈。”

  “你叫什么名字?”温霞看着近在咫尺的苏蔓,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叫苏蔓。”苏蔓大方的回答。

  “你今年多大?”温霞又问。

  “20岁。”苏蔓如实答道。

  她从海岛回来嫁给战肆瑾已经一年多,算起来也快二十了。

  听到这个消息,温霞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那你的生日?生日是什么时候?”

  苏蔓不知道为什么温霞要问自己的生日,但她猜测对方可能是真的把她遐想成自己的女儿了,便道:“抱歉陆夫人,在我小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车祸前的全部记忆我都忘记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哪天了。”

  说起来,自打她记事起,就已经在孤儿院了,后来被苏南安领走,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再后来,她被送往海岛。

  她从来都没有过个生日。

  也不知道过生日是什么滋味?

  “我能抱抱你吗?”温霞忽然慈祥的开了口。

  “……”

  一直沉默的战肆瑾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他让苏蔓留下来给温霞看病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如今这女人居然想抱苏蔓?

  万一又发病了怎么办?

  他想要拒绝,谁知就听耳边响起少女娇软的嗓音:“好。”

  清隽冷淡的男人低眸,就瞅见苏蔓已经走到了温霞的面前,主动蹲下身来。

  温霞二话不说就伸手抱住了苏蔓,眼底有泪花闪烁。

  苏蔓感受着女人的怀抱,莫名就觉得很安心。

  猛然间,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抹剧痛。

  就好似有一把刀,要将她的脑袋硬生生给切成两半。

  她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

  一些错乱的片段却在脑海里快速闪过。

  粉色的风筝,粉色的公主裙,粉色的卧室,粉色的洋娃娃……

  温霞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女,她抬手轻轻的**着苏蔓的发丝,不经意间撩起了她的头发,一眼就看到了她右耳后的红色胎记。

  这是一个很小的胎记。

  一般情况下,很难注意到。

  可温霞的情绪却莫名激动起来。

  因为她记得女儿小蔓的右耳后也有个这样的红色胎记,并且在同一个位置。

  虽然胎记和小时候差不多,并没有长大,但并不是所有胎记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长大是不是?

  思及此,温霞轻轻的从苏蔓的头上摘了一根头发丝。

  苏蔓因为突如其来的头痛并没有关注到温霞这细微的动作。

  她晃了晃神,片刻后这种头痛才消失。

  温霞也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放开了苏蔓,满脸慈祥的说道:“小蔓,今天谢谢你。”

  苏蔓微笑说道:“陆夫人,我不是陆小蔓,我叫苏蔓。”

  她虽然对称呼并不是特别在意,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

  更不希望别人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

  “抱歉,我以后就叫你蔓蔓吧。”温霞和蔼可亲的望着她,苍白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慈爱:“你可以可不可以常来陆家陪我?”

  “不可以!”

  这一次,不等苏蔓回应温霞的话,俊美如斯的男人忽的上前一步,搂住苏蔓的腰,淡淡凉凉的回绝了温霞的提议:“温阿姨,我太太平时很忙,可能没那个时间。”

  “……”

  苏蔓不由得看向战肆瑾。

  她平时很忙没时间?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战肆瑾就算是占有欲强,没必要连个阿姨都堤防吧?

  温霞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地看向战肆瑾,眼底露出诧异:“蔓蔓是……你太太?”

  “是的妈。”

  陆川也跟着说道:“苏蔓就是阿肆那已经结婚一年的妻子。”

  温霞这些年来时而犯病时而清醒,因此战肆瑾和苏蔓结婚的时候并未到场。

  陆军也因为在外出差错过了婚礼。

  再后来战肆瑾也从未来过他们陆家,更未带苏蔓出席任何公开活动。

  陆家人除了陆川,并没有人见过苏蔓。

  “那她……”

  温霞正想问些什么,一个佣人突然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外面来了好多记者,说是要就陆小蔓坠楼那事采访陆家。”

  ……

  陆家别墅外。

  一群记者围在门口。

  尽管有保安阻拦,但那群记者却各个举着话筒情绪激动的往前挤:

  “请你们叫陆家当家人出来一下。”

  “陆小蔓不是陆家刚认回来的千金吗?为什么陆小蔓**,陆家人没有一个出面?”

  “麻烦你们让我们进去吧?我们只是想对陆家做个采访而已。”

  “……”

  记者们的行为都很癫狂,大有一副要冲破阻碍直接进去质问陆家人的意思。

  终于,在众记者即将冲破保安的阻拦时,西装革履的陆川从别墅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