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所有人都被押着都赶出柳家,郁北霖还特意将正在熟睡毫不知情的钟青宴,也拎起来一道赶了出去。

  天依旧黑得似挖了一个大洞。

  黑压压地杵在头顶。

  从小仓库出来,回去的路上。

  下人提灯照路,柳映枝则拐着父亲胳膊,边走边道:“父亲,京中的货品若丢失不能按时交付,那边要是怪罪起来,咱们柳家是要遭殃的。这钟大柱今日之举,摆明了就是不光盗您货品卖钱,还想借此害咱们柳家。您就真的不报官,这么放了他?”

  柳青华自也猜到了这层,他眸色深深,怅然一口气,道:“左右货品无事,且饶他这一回吧。”

  父亲心软,她自也猜到了父亲会这般说。

  便也无奈地跟着吐出一口气来。

  但不管怎么说,钟家父子总算被赶出柳家,通过这件事,父亲对钟大柱也彻底看清。

  这,也算是好事。

  于是,她便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已经深夜,父女俩折腾半夜也都累了,柳映枝先送父亲回了玉松堂,自己才回到百蓉园休息。

  而此时柳府外,钟大柱他们雇来的人,一被赶出来,就四散跑走了,生怕事情没办成,他们再把给的银子要回去。

  眨眼间,只剩钟大柱钟二柱和还一脸懵的钟青宴,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钟青宴被冷风吹得睡意全无,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追问起了父亲,究竟怎么回事。

  一听是父亲和小叔合谋要盗取柳家货品,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指着父亲的鼻子,训斥起了他,“父亲,您怎么能干出这等事啊!这都是下三烂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你,你真是丢死人了!”

  好在,柳老爷还是心软,只是把他们赶出来没报官!

  这要是报官,整个临州都知道了,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而且,父亲犯案他也会受牵连,这样来年乡试他都参加不了了,那他的仕途可就毁了!

  现在,他是越来越恨自己有这么个丢人现眼惹是生非的父亲了!

  钟大柱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这么训,也急眼了,他还一肚子怨气一肚子怒火呢!

  要不是他不肯低头弯腰,去讨好柳映枝,他们父子俩能落得现在这副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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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柳映枝来了小日子,肚子疼得厉害。

  每次来都至少疼三日,在床上躺三日。

  于是,便请了四日假,没去学院。

  到第四日,她的肚子便不疼了,食欲也便好了。

  她也有些想念醉满楼的饭菜了。

  这日柳父得空,来看望她。

  柳映枝便提出中午带着郁北霖他们三人去醉满楼吃,柳父自是依着女儿答应。

  到了醉满楼,还是点的特色小炒,只是这次偏清淡,她月事还没完,不能吃太过荤腥的。

  柳映枝也不挑,她饿,现在给什么都能吃,素菜吃得也津津有味。

  自己边吃当然也没忘用公筷给郁北霖夹菜,这几**守着自己,之前好不容易养起的肉又掉下去了,他也得好好补补。

  三人吃完后,柳父不顾李掌柜阻拦强制结了账,只道日后柳映枝自己来时不收账就好。

  出了门,正要上马车,柳映枝无意间听到李掌柜和一个伙计说着临东海口要出手,因为是废弃多年且礁石较多的海口,无人肯接手,低价也卖不出去。

  她听到这儿,顿住,眼睛一亮,忙回身走了过去,道:“李伯伯,那海口要不你卖给我?”

  李掌柜有些惊讶,“那是废弃多年的海口,没什么市值的,入手很亏的,大小姐您真的要?”

  那可不是没市值的海口,也是上一世后来她才得知,那海口盛产珍珠,尤其是罕见的粉珠和彩珠。

  她既然要计划日后做珠宝生意,自然,此等好地方要把握在自己手中了。

  而且,在青楼里,消息繁杂,她还意外得知了如何培育海蚌产出更好更圆润的珍珠之法。

  有最佳盛产珍珠之地,加上她的培育之法。

  日后这海口的市值,可谓不可限量。

  柳映枝也不觉得亏,还觉得捡到宝了呢。

  她笑得明艳动人,眸光莹莹,点头,“是。”

  有人接手李掌柜自是高兴,不过,这明显是接手的人亏大发了,柳映枝帮过他,他打心里其实也不想坑她。

  但此时柳青华也走了过来,李掌柜见他也点头依着柳映枝,便也没说什么。

  只言明了海口利害,又按照最低的价格卖给了她。

  回到柳府,柳青华虽然不知道女儿买那海**什么,但想来肯定也是做生意,反正他手上的生意,最后都要交给她的,她自己先尝试着学着做也非坏事。

  于是,他又给女儿安排了几个得力掌柜和店铺。

  柳映枝也没拒绝,她确实需要人,不过只要了四个能力强的女掌柜,店铺没要,却要了离临东海口最近的一处含仓库的庄子。

  接下来半年,自然是要开采备珠,尽快完善培育体系,确保货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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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日告假结束,这日,来到学院。

  今日来得早,柳映枝和郁北霖入了堂室,里面就只有白芝芝方柔和钟青宴三人。

  白芝芝原本和方柔交头接耳说什么,一看到她,就闭了嘴,只眼神怪异地盯着她。

  柳映枝瞥了她一眼,坐定,拿出书本翻看着,不打算搭理他们。

  可白芝芝这时候却**嗖嗖凑了过来,道:“柳映枝,我听说你这几日没上学是得病了。”

  “前一**还好端端的,第二日怎么就得病了?你得的什么病……嚇,不会是得了那种病了吧?”白芝芝一张肥脸顿时铺开,露出满眼的嫌恶,突然猜测道。

  柳映枝听到这儿,眉头这才动了动,抬起眸来,眼神冷冰冰看向白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