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生不仅不肯走,还给了拉他那人一巴掌。

  把吴安给乐了。

  哟,还是个铁头娃。

  也不对。

  这是上头了啊。

  吴安也不说话,陈宝生开地图炮,自然有的是人怼他。

  果不其然。

  大家听了老符头的遭遇,本来就对陈家有意见,陈宝生还和他们叫嚣,骂他们,这谁能受得了?

  都是出来混的。

  就你陈家最牛比,还不让大家伙说话了?

  这时候没人会认怂。等没人的时候。

  嘴快的已经骂起来,嘴慢的则先吐了口痰也跟着骂起来。

  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陈宝生一个人,舌战群雄,明显处于劣势。

  他骂着骂着,不知不觉被带偏。

  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呛起来,说出来的话根本没办法过脑子。

  “就算是见死不救又怎么样?”

  “我爸曾经救过他一命,那也是一命抵一命了。”

  “抛开这些不谈,也是老东西忘恩负义,先提的要离开我陈家!”

  “这能怪得了谁?”

  “是这个老东西自己没用,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

  “当时大风大浪的,我们都自身都难保,怎么去救他?”

  “他咋不死在海里呢。”

  “他要是死海里就屁事没了!”

  “草草草!”

  陈宝生歇斯底里的叫喊,因为太过激动,想到什么喊什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不妨碍大家吃瓜。

  旁边的人拉他都没拉住,捂他嘴巴都没用。

  就在这时。

  有人突然给了陈宝生一巴掌。

  叫喊声戛然而止。

  大家看过去,居然是好几天没露面的陈老大。

  陈老大估计是刚跑过来,还大口喘着气,在后面,还跟着几个差不多年纪的人,一个个浑身酒气,估计这帮人是正喝着酒得到消息立刻赶来的。

  陈老大听到陈宝生自爆式发言,气急之下,当众就给了陈宝生一耳光。

  陈宝生捂着脸,当场亚麻呆住。

  上一次他被打脸,还是上一次,已经记不清楚了,估计是小学的时候,自从上了初中,陈老大就从来没再打过他。

  更不要说,打他的脸。

  他都二十来岁了。

  可是要脸的人。

  陈宝生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喊道:“爸,你干什么?”

  “我那一句话说的不对?”

  “你不弄死这老东西,你打我?”

  陈老大手指着他,气的手臂都颤抖:“闭嘴,闭嘴。”

  说完,又忍不住扬起手臂。

  这一耳光,终究是没落下去。

  陈宝生一脸怨怼。

  陈老大扭头看向吴安,再看看老符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符,厉害啊,刚离开我家,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么多鱼获,恭喜发财。”

  老符头哼哼两声,说道:“运气好,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这些年,你家发了大财。”

  “也该轮到我们这些苦哈哈了。”

  他说话本来就不怎么中听,更何况,现在大家已经撕破脸,见面就是仇人,还虚伪个屁啊。

  陈老大这种装腔作势的一套,他最是看不惯。

  陈宝生来火,指着老符头,气急败坏的喊道:“爸,你也看到了吧。”

  “这老东西话里有话。”

  “给吴安这小子扬名,还故意踩着咱们陈家一脚!”

  “他……”

  陈老大甩甩手让陈宝生闭嘴,看向吴安,说道:“年轻人,玩这种把戏,有意思吗?”

  “欧呦,啧啧啧,你急了,你急了。”吴安是懂阴阳怪气的:“今天发财,就是老符头的功劳。”

  “我说个事实,你有什么可急的呢?”

  为啥急?

  陈老大不回答。

  但大家都懂。

  因为戳到痛点了呗。

  老符头还挺谦虚,说道:“阿安,千万别这么说。”

  “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大展身手。”

  阿青想表现,说道:“我懂,我懂,这叫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对吧,对吧?”

  大家哄笑着点头。

  句句不提陈家,却句句不离陈家。

  陈老大不说话,转身拉着陈宝生往外走。

  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得多,错的多。

  说什么都是自取其辱,只会更丢人。

  陈宝生还不肯走,被生拉硬拽,几个人一起拖着走了。

  嘘声不断。

  “陈老大怕是悔青了肠子哟。”

  “也是活该。”

  “啧啧啧,这叫啥?这叫自掘坟墓。”

  “网上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叫做裁员裁的大动脉,以后有陈家哭的。”

  “老符,考不考虑跳槽?”

  老符头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哪有那么神哟。”

  “也就今天运气好。”

  “凑巧了而已啦。”

  他不是谦虚,真是发自内心说的。

  吴安掏出香烟给大家散,结果身上的香烟还没够,阿金悄悄给了他两包,才周全的散了一圈。

  “谢谢大家仗义执言。”

  “今天也算是给老符头出了一口恶气,不瞒大家说,到现在,陈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老符头表情黯然。

  这老家伙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也不傻,实际上活了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过,心思通透着呢。

  这会和吴安打配合,相当有默契。

  “客气啥。”

  “老符,你要跟着我混,工资待遇都好说,以后见了陈家,我就帮你骂陈家。”

  还有人不死心想要挖墙脚。

  实在是吴安这一趟的渔获,太让人眼热了,现在在大家眼里,老符头那就是香饽饽。

  阿金推了那人一把:“去去去,一边完蛋去。”

  “别挡着路。”

  吴安笑着说道:“我们还要去算账,各位,借过,借过。”

  来到市场。

  这么多海鲜,搬运是个事,过称也是个事,幸好市场就是市场,是有地磅的,装车过磅就行了。

  活鱼稍微麻烦点,需要先弄个水箱,还要把鱼倒腾一遍。

  也不能不精细。

  一斤一百多,缺斤少两的,那来取也不小。

  反倒是阿金收的虾蟹更简单一些,称重,算钱,很快就把钱交到了吴安手里,地笼主要就是虾蟹海螺,去掉海鳗杂鱼,卖了22600元。

  也算是不错了。

  这一趟收获的大头,主要还是盘水坑和延绳钓。

  又是忙活半个多小时,过好称,老方拿着计算器,**的摁了半天。

  一边算账,一边笑,开玩笑说道:“因为鱼获太多,计算器都快要**冒烟了。”

  “归零,归零,归零……”

  “乘……乘……乘……”

  “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