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棠觉得小皇上理解能力超强。

  她只是说了句,想要边城成为贸易繁华之地,就要引人口入住进来。

  结果小皇上就想到了把灾民吸引到边城来生活。

  等着询问完了灾民情况,已经快要黑天。

  阿奴的阿爷挽留大家住上一晚,等着明天天明再返回,免得天黑夜路难行、再发生意外。

  被陆海棠拒绝了。

  他们五人再加上六个青和三十侍卫,四十几号人几个帐篷能不能挤得下,就是挤得下夜里也是难熬。

  寒冷的天气,打地铺,只靠着帐篷中央搭建的炉子取暖——

  还是连夜赶路回营帐吧,至少有木板搭建的床铺。

  更何况小皇上和晋王叔侄两个怎么可能会跟着灾民挤在一个帐篷中将就一晚。

  赶回营中已经是戌时。

  彩月跟着青峰几个煮了热汤面。

  用过膳之后,徽宗帝问陆海棠和晋王:“你们觉得本大人的决定如何?”

  晋王不知道徽宗帝心中的想法,单纯的以为徽宗帝只是同情受灾的游民。

  微微抿了抿唇,道:“如果大人担心灾民受西凉煽动发生暴动才这样决定,下官觉得大可不必,将这些灾民安置好,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何况区区两千不到的人数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当然,若是大人还有别的目的,当是另当别论。”

  徽宗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陆海棠:“夫人觉得呢?”

  陆海棠微微勾唇:“不瞒大人,其实我和大人想到一块去了。”

  “朝廷为灾民提供住所,分发粮食,灾民自是对朝廷感激不尽,若是想要他们长期留在边城生活,让当地的百姓或者是军中将士闲来无事的时候教授他们耕田种地,我觉得大部分人都是想过上安定的生活,不愿为了生计不停地迁徙。”

  “而且朝廷对他们有再造之恩,除非是个别的,不然都是会愿意留下的。”

  “夫人所言便是为夫心中所想。”徽宗帝面露惊喜。

  “得以夫人这样的知音,为夫此生何求!”

  陆海棠:千万别!

  知音可以做,‘此生何求’就不必了。

  晋王敛眸,暗自失笑。

  原来皇上和良妃两个想法一致,反倒是衬的自己多余。

  撩起袍角起身:“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大人和夫人歇息了。”

  晋王带着舒音离去,彩月打了热水进来,等着陆海棠和徽宗帝洗漱之后才离开。

  躺在床上,徽宗帝从被子下面伸手过来,把陆海棠的手拉住,与之十指相扣。

  望着灰蒙蒙的营帐顶,唇角上扬。

  “此生能够得以遇到爱妃当真是朕的福分。”

  陆海棠心里呵呵。

  偏转头看向徽宗帝:“之前皇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海棠微微眯起眼眸,想着最早小皇上说原主的那些话:“之前皇上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说:你这不长脑子的蠢货竟然也妄想陷害齐贵妃,下次想要陷害之前记得拜个师傅先学上一学手段再陷害!”

  “还说什么臣妾这种只会舞枪弄棒,不长半点脑子居然也想着争宠——”

  “此一时彼一时。”

  徽宗帝翻转身,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贴在陆海棠的唇上。

  阻止陆海棠继续翻旧账。

  “那时朕是有眼无珠也好,一叶障目也罢,总之都是朕的错,错把鱼目当珍珠,反倒是把爱妃这颗璀璨的珍珠视作鱼目。”

  说到这里,徽宗帝微微的吐了口气,接着道:“好在朕醒悟的及时,若不然就要失去爱妃这颗珍珠了。”

  “皇上是不是忘了,等着回京之后就放我离开后宫的事了?”陆海棠似笑非笑的拿开徽宗帝落在唇上的手。

  怎么着,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

  徽宗帝也是一样笑着反问:“爱妃是不是也忘记了要帮着朕管理边城商贸贸易的事务?”

  “既然如此,爱妃还不是跟朕有联系?”

  “皇上要是这样想的话也没错。”

  从‘夫妻’变成上下属关系。

  不对,是为老板打工。

  “不过皇上刚才说的那句:错把鱼目当珍珠是什么意思?”

  陆海棠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挖苦。

  “恕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所说的鱼目是哪个。”

  徽宗帝怎么不知道陆海棠那点小心思。

  “朕所说的鱼目是齐贵妃,爱妃可是满意了?”

  陆海棠撇嘴:“什么叫我满意不满意的,这话可是皇上自己说出来的,不懂还不能虚心向皇上求教吗?”

  以前徽宗帝总是嫌弃陆海棠不懂规矩,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贤良淑德模样。

  可是现在,听着陆海棠没有规矩的‘我’这个自称都尤为特别。

  特别的女子就应该如此的特别。

  “爱妃说的有道理,是朕狭隘了。”

  “皇上在其他嫔妃面前也是这么好脾气吗?”

  “朕的好脾气都给了爱妃。”虽然听起来油嘴滑舌,可也是实话。

  陆海棠呵呵。

  “只怕是之前也没少给齐贵妃吧。”

  “爱妃这是在拈酸吃醋?”

  陆海棠回给徽宗帝一个不雅的白眼:你看我像是在吃醋?

  “除了在爱妃面前,朕从来没有这般的轻松愉悦过。”

  放下防御戒备,没有任何的负担,仿佛自己就是寻常男子,而并非一国之君。

  “皇上有没有这么轻松愉悦过我怎么知道。”

  陆海棠故意做出不屑模样,翻身留给徽宗帝一个高冷背影。

  不过手缺失背在后面的,因为被迫和徽宗帝十指相扣。

  心里清楚徽宗帝不是为了哄她才这样说。

  高高在上的皇上,怎么可能这样平易近人。

  以前可是威严着呢,原主可是没有见到过小皇上的好脸色。

  白天骑马奔波了几个小时,陆海棠也是乏了,很快就睡着了。

  徽宗帝望着灰蒙蒙的营帐顶,却没有一点睡意。

  医治隐疾的药提前在宫中煎好了装进水袋,按照这女人的吩咐,先服用一个月观察疗效。

  在来边城的路上就已经服用完,至于效果,还是有的。

  方才同这女人打情骂俏的时候那一处就已经蠢蠢欲动。

  只是没那么坚**拔。

  不过至少比之前软塌塌的没有一点反应要好上许多。

  等回到宫中还是要继续服用一个月,若还是不行就只能按照这女人说的,对那里施针治疗。

  他迫切的想要跟这女人生个皇子,这女人如此的聪明,他们的孩儿也一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