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夜承宣是会迁就云珞珈的,但是他决定好的事情,无论云珞珈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云珞珈只是看到他的眼神,就已经知道在他这里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没有再多费口舌。

  如今她为鱼肉,夜承宣为刀俎。

  她是完全没有人权的。

  手上的伤口许是上了止痛的药,这会痛感轻了许多。

  云珞珈看了眼手上的伤口,侧眸望向夜承宣,“别关着我了,我大哥在这,我走不了。”

  她得趁机出去熟悉一下这里,方便为以后逃跑做打算。

  夜承宣沉默了半晌,看着云珞珈说道:“等离我成亲……”

  “滚出去!”云珞珈打断了他,对着他指了指外面。

  她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但是每次遇到夜承宣的,她都忍不住想要发火。

  她觉得夜承宣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若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早晚有一天会被气死的。

  夜承宣坐着并没有动。

  云珞珈见他不动我,弯腰抄起大夫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就砸到了他身上,“我让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云赫不放就算了,还要把她关在这院子里。

  她知道夜承宣这人心思比较缜密,比较小心谨慎,可这也谨慎过了头。

  见云珞珈真的动怒了,夜承宣站起了身。

  人是他惹恼的,他留在这里只会让云珞珈更生气,倒不如暂时先离开,给她冷静一下。

  “那你好好休息,手上的伤注意别沾水。”

  他说完转身离开。

  “我每日都要见一次大哥。”云珞珈在他身后提了个他应该会答应的要求。

  云珞珈算着他不会再拒绝她这个要求。

  果然,夜承宣回头看着她回了句,“我会让人安排的。”

  看着夜承宣离去的背影,云珞珈微微蹙起了眉。

  看样子,她不嫁给夜承宣,云赫是没有办法离开北疆了。

  但是嫁给夜承宣,她心里千万个不愿意。

  看了眼大夫给她包扎的手,她烦闷的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事情有点难办。

  如今她唯一做的,就只有保住了云赫的命。

  接下来两日夜承宣没有来,但还是不断地让人送东西过来。

  云珞珈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夜承宣不出现,她还乐得清闲。

  夜承宣是没有来,但是那个温宁君主倒是每日都来,一日不落。

  哪怕就是站在院子外看她两眼,冷嘲热讽她两声,似乎都觉得很开心。

  云珞珈虽然不理解她的行为,但却有意接近了她。

  在她接连不断来了五日之后,云珞珈专门走到了院子门口,与她里外面对面的站着。

  温宁郡主没想到云珞珈上赶子找骂,稍微愣了一会。

  她看着云珞珈刚要说难听话,云珞珈开口了,“你每日来我这里有什么用,你进不来我出不去的,你想打我都打不着,实在不行你去求求你的殿下,让他放你进来。”

  温宁郡主被云珞珈说的一愣,半晌才说道:“我没想打你。”

  她就是心里的气不顺,想来找找云珞珈的晦气。

  以为她没有去找过夜承宣吗。

  夜承宣那个无情的男人一直在躲着她。

  她见不着夜承宣,自然就来找云珞珈撒气了。

  “哦,我正好无聊,你也这么闲,陪我说说话吧。”

  云珞珈闲着无聊,让婢女去房间给她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一把椅子放在大门里面,一把放在外面让温宁郡主坐着。

  温宁郡主有些吃惊的看了眼已经坐下了的云珞珈,“我是来找你晦气的,说什么话,我跟你有什么话可说的。”

  “那就坐下找我晦气。”

  云珞珈指了指她身后的雕花太师椅,“我都送上门来让你找晦气了,你不会是怕了吧?”

  云珞珈了解温宁郡主这种性格的人。

  她这种胸大无脑,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最受不了激将法。

  所以她的激将法绝对管用。

  “我会怕你?”

  温宁郡主不屑的瞥了眼云珞珈,然后一**坐在了云珞珈的对面。

  坐下后,她眼底涌出了疑惑。

  她为何要坐在这个女人的对面跟她瞪眼?

  之前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云珞珈。

  今日细看之后,才发觉云珞珈长得是真的好美。

  她长得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温婉,也不是那种娇媚的美,她的美有种干净利落,精致中多了几分普通姑娘没有的英气。

  温宁自幼便可以经常出入皇宫,宫里的那些娘娘百花争艳,一个比一个的美。

  自幼在没人堆里长大的她,对美的要求一直都很高。

  云珞珈美虽美矣,但却不是她见过最美的。

  可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是她长这么大都从未见过的。

  她给人一种自信洒脱的感觉。

  云珞珈见她盯着自己看,扬唇笑了笑,“我不是你的情敌,我也是被迫的,所以你没有必要敌视我。”

  温宁郡主只是有点刁蛮任性,并不是傻。

  云珞珈被关在这里没有丝毫的自由可言,她当然知道云珞珈是被迫的。

  可云珞珈是被迫的,她就更生气了。

  北疆有多少女子爱慕太子殿下而不得。

  太子殿下一颗心都给她,她却弃之敝履。

  如何能不让人生气?

  她气云珞珈得到了夜承宣的心。

  也气云珞珈不知道好歹。

  “谁说我把你当情敌,我就是讨厌你不行吗?”温宁郡主对着云珞珈冷哼了声,傲慢的扬起了下巴。

  云珞珈看着她撇了撇嘴,满眼的委屈,“你为何讨厌我了,我都如此可怜了,我被迫离开了夫君和孩子,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被囚禁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竟还讨厌我。”

  云珞珈说着眼底噙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诶诶诶,你别哭啊,我可没有欺负你。”

  温宁郡主看到云珞珈要哭了,瞬间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塞给了她。

  云珞珈接过她手里的帕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

  她故意把眼睛揉的发红,抬眼看着温宁郡主,“我在这真的好孤单,你日后多来陪我说说话可好?”

  温宁郡主有些烦躁的蹙眉,语气不悦,“我为何要来陪你说话,我进都进不去,坐在院门口跟**一样。”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一样,竟然有些可怜自己讨厌的女人。

  她气哄哄的站起来,踢了下椅子,转身就走。

  干嘛要陪抢了她殿下的女人说话,她才不来。

  她就是讨厌那个女人。

  就让她孤单死。

  哼!

  看着郡主离去的背影,云珞珈收起了帕子,微微勾起了嘴角。

  明日见了!

  云珞珈许久没有演戏了,觉得自己的演技又精进了。

  现在就连哭戏都能演的那么真实了。

  她起身回了房间,随后拿了本前几天让婢女给她找来的北疆风土民情。

  北疆的民风确实比澧朝要开放很多。

  北疆女子也可上朝为官,亦可上战场。

  男子虽然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得女子愿意。

  正妻亦有休夫的权利。

  和离再嫁着也是正常的事情。

  了解了北疆的民风后,云珞珈算是明白了,为了夜承宣要娶她一个嫁了人还有孩子的女人,为何大家都这么淡定了。

  都怪她当年历史是个渣,这种事都不知道。

  她只大概知道北疆民风开放,却不知道竟然这么开放。

  古代有荒诞习俗的部落国家很多,比如那种女子夫君死了嫁给弟弟的。

  她才知道,北疆的民风竟如此开放。

  北疆这里的女子的地位是真的高。

  看书看的有些累了,云珞珈想出去走走。

  这个院子虽然是不小,但是待的久了还是憋闷。

  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她的手往袖笼里缩了缩。

  **她多的是,不过不能用。

  夜承宣并不知道她有空间。

  他以为她身上没有药,对她会放松些警惕。

  空间是她的王牌,得在关键的时候用。

  她正看着院门出神,一身绛紫色蟒袍的夜承宣,背着一只手,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