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无的气氛在树下悄然弥漫。

  无渊从来不只亲一次,说完后静看姜雀片刻,再次俯身靠近。

  姜雀感受着唇上的轻柔触感,脑子疯狂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同居第一天就被人拉着躲在树后亲,这对她来说太超过了,急需一点对策来应对现在的状况。

  齐长老的书里怎么说的来着?

  ‘老娘没错!’

  对,她没错!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姜雀眸光一亮,就是这句。

  她张开嘴,在无渊舌尖上猛地咬了一口,两人同时轻嘶出声,嘴里漫开血腥味。

  无渊稍微退开,垂眸看她,眼神不解。

  姜雀给人解释:“你不能随便亲——”

  话没说完,被无渊捧着脸把舌尖上的血舔得干干净净。

  梧桐树安然静立,偶有树叶旋飞着落下。

  姜雀背抵着树,细长的脖颈被迫微仰着,抖着指尖去掰无渊拢在她脸侧的手:“可、可以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书’里没骗她,人真的能被另一个亲到手脚发软。

  但是齐长老的书一定是骗人的!

  这招不对!

  她再也不用了。

  舌头好疼。

  “无渊!”她在获得喘息的间隙低喊出声,声音在颤但气势很足,隐含警告。

  无渊很用力地抱了下人,唇舌却没再深入。

  琥珀色的眼半垂着,目光从她蒙着雾的眼,微湿的长睫和泛红的眼尾逡巡而过,在姜雀唇角轻轻一碰,收手退开。

  呼——

  姜雀靠着树干平复呼吸,身上蒸腾的热意逐渐冷却,忍不住问无渊:“齐长老的书到底教了你些什么?”

  总觉得他现在好会,果然学习使人进步。

  无渊混乱的呼吸也堪堪平息,但脸上依然看不出分毫,他捋顺衣袖上被姜雀抓出的皱褶,又仔细看了看姜雀有没有什么失仪之处。

  确认她处处都好,这才开口回答:“这个书里没教。”

  只是他想,于是做了。

  “小师妹!”身后小院传来孟听泉担忧的声音,伴随着往外走的脚步声,“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还不进来?”

  “没有,来了!”姜雀站直身体,扬声朝院中应了声。

  树下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陡然消散。

  姜雀擦着无渊的肩膀走过,即将踏进院门时,她扶着门边停步回头。

  甫一回头就对上无渊的目光,就好像他一直在看她。

  姜雀撑在门上的手紧了紧,还是说出了自己刚才就想说的话:“在我想清楚之前,不许再亲我。”

  她虽然感情迟钝,但感觉不迟钝。

  再这样亲下去,可能还不等她想清楚就先把无渊扑倒了。

  万一破了‘无所出’的规矩,到时候想离都离不了。

  危险危险。

  姜雀说完就立刻从无渊身上收回视线,闪身踏进院中,独留无渊风中凌乱。

  亲完后她就没正眼看过自己,难道他......亲得很烂?

  无渊当场石化。

  果然不能随心所欲,齐长老的书上说,吻技太烂不能随便亲。

  不过幸好书上有教,今晚就把书翻烂。

  好学的仙主大人决定刻骨钻研吻技。

  浑然不知的姜雀已经在闻耀众人的看护下开始引灵了。

  大家就坐在树屋前的草地上,灵草干净又压不坏,重要的是宽敞,可以放下他们所有人。

  院中凉风习习,萤虫点点。

  沧溟珠浮在姜雀头顶,赤红色的灵气漫出一缕,缓缓沁入姜雀胸膛。

  沈别云众人在姜雀对面坐了整整一排,个个屏气凝神,半点也不敢打扰姜雀。

  他们都知道熔岩里的灵气会灼损经脉,虽然姜雀经脉粗,但也不是一定不会出意外。

  个个一眨不眨地盯着姜雀,她拧一下眉他们都紧张半晌。

  因为太过关注,所以连仙主大人进来都没有发现。

  无渊也没有惊扰他们,在众人对面的圆桌旁坐下,院中闲晃的白虎甩着尾巴走过来,在他手边蹭了蹭,无渊摸了摸虎头,开始处理公务。

  白虎趴在他身旁作陪。

  边界安稳、百姓生计、以及各个门派的动向都是仙主分内之事。

  ‘巫修鬼修最近都很安分,与我宗小有摩擦,但无伤大雅。’是梵天宗宗主的消息。

  ‘北荒的封印也无异动。’这条来自六壬宗宗主,“另,北荒附近的碧溪镇今年大旱,百姓多艰。”

  无渊:“十日之内解决此事,有任何所需,只管开口。”

  他继续往下,看到赤阳宗宗主的消息,‘领地之内的两座小宗门为一处灵地起了争执,双方不肯相让,两宗弟子已死伤过百,我宗多次干涉无效。’

  灵地?

  无渊朝闭目引灵的姜雀看去一眼,回赤阳宗宗主:“我派人去处理,后日到。”

  院中静悄悄的。

  无渊和姜雀各自占据小院一端,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该做之事。

  夜半时分,姜雀突然连吐了三口血,院中众人瞬间慌了神。

  “没事。”姜雀随手擦去唇角血迹,冲大家弯眸笑开,“突破了一层。”

  话落,她重新打坐凝神,开始引灵。

  还要再突破一层才够。

  沈别云几人交换过视线,眉间担忧更重。

  闻耀和叶陵川突然同时起身走出小院,出了院门,闻耀才开口问叶陵川:“你怎么也出来了?”

  叶陵川回:“你因为什么我就因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想做什么?”闻耀不信。

  叶陵川白了那**一眼,径直走到几位白萝卜身边,请求他们在岚云峰暂住一晚。

  如果小师妹真的出事,有医修在总安心些。

  闻耀在后面挠了挠狗头,自言自语:“还真是。”

  他走到叶陵川身侧,和他一起拜托白萝卜,这小丫头却说:“仙主大人已经交代过了。”

  两人同时愣住,白萝卜脆声道:“仙主大人吩咐了我们两件事。”

  “一让我们做好随时为雀主修复经脉的准备,二让我们看好叱枭和殊月姑娘,说不能让他们出事,但也不能真的让人带他们进去打扰雀主。”

  闻耀和叶陵川对视一眼,对白萝卜道了声谢,转身朝小院走去。

  走了两步,两人同时垂下头叹气。

  闻耀仰天长叹:“不愧是仙主大人,既快人一步又周到妥帖,我们当师兄的毫无用武之地了。”

  “你说以后小师妹还会带我们玩吗?”闻耀哭丧着脸冲叶陵川问出最担心的问题,“没有小师妹我可怎么活啊,呜啊啊啊!”

  “我们这个家就要散了。”闻耀悲从中来,眼泪哇就出来了。

  叶陵川本来还好,也被这傻狗带得伤心起来,但依然绷着脸给人讲道理:“你背后哭哭就行了,可别在小师妹面前这样,她和仙主大人有点进展不容易,别让小师妹为难。”

  “再说了,小师妹也离不开我们吧......应该。”叶陵川不太有底气地说了句,随即又笃定道,“就算她跟仙主大人成了真夫妻,也不会冷落我们的。”

  “真的吗?”闻耀像一只极没有安全感的脆弱小狗,反复跟叶陵川确认。

  “真,绝对真。”叶陵川难得好声好气的,一遍一遍地跟闻耀重复。

  “好了,收。”两人站在小院门外,叶陵川给他擦了把眼泪,“小师妹今晚很危险,别让她分心。”

  闻耀用力擦了擦眼泪,深吸好几口气:“走吧。”

  刚抬起腿又哭晕在叶陵川肩头:“你说我能不能给小师妹当陪嫁啊?”

  叶陵川:“......”

  **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