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果郡王的萧声越来越急促,身着轻纱的妙曼女子仿佛化身为林间翩翩起舞的蝴蝶,旋转的速度愈发加快,轻盈而灵动。

  为首带着面纱的女子步伐轻盈如同踏云而来,缓缓向高座之上的人靠近,她的身影恍若从古画中飘然而出的仙子。

  安陵容的眼眸不时在那面纱女子与皇上之间流转,她敏锐地捕捉到,随着女子的接近,皇上的身姿不自觉地更加挺拔,甚至颈部微微前倾,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期待。

  她心中暗自揣测,这女子究竟有何独特之处?

  安陵容轻轻一嗅,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悄然钻入鼻尖。

  正当她欲细辨那异味之时,舞至皇上桌案前的女子忽然素手轻扬,将带有淡淡香气的面纱轻轻抛向皇上的怀中。

  这一举动让华贵妃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惊此女的大胆与轻浮。

  她悄然望向皇上,一言不发。

  这时果郡王的萧声戛然而止,他优雅地向皇上行礼。

  “皇兄,此女子是侧福晋精心挑选的,不仅舞姿优美,更擅长琴棋书画,愿为皇兄的寿宴增添一份雅趣。”

  皇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手将怀中的面纱掷于地上。

  “老十七,你有心了。这份寿礼,朕很喜欢。”

  “苏培盛,此女舞姿出众,便封为官女子吧,你派人妥善安置。”

  “臣妾恭喜皇上又添佳人。”

  华贵妃笑靥如花,大方举杯向皇上敬酒。

  皇上一愣,“华贵妃愈发端庄大气,后宫有你主持,朕很放心。”

  他心中却因华贵妃的转变而生出一丝不满,她似乎不再如从前那般对他上心,也不再为他吃醋。

  皇上小小的郁闷之下对新封的官女子少了几分兴趣,没过多久便抛之脑后。

  在果郡王献美之后,后续的宗室献礼便显得平淡无奇。

  寿宴的祝寿环节一结束,便进入了寻常的用膳与歌舞欣赏。

  皇上趁着歌舞交替之时起身,“朕还有事要办,诸位随意。”

  “臣妾(微臣)恭送皇上!”

  皇上一走,殿内氛围顿时轻松许多。

  宗室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互相敬酒。

  脸上浮上红晕的老王爷头一歪,颤抖着拿起一杯酒。

  “允礼,鹿血酒可是好东西。来!咱们叔侄走一个。”

  “皇叔,小侄敬您一杯。”

  果郡王端着酒盅一饮而尽。

  鹿血酒大补,来了兴致的老皇叔又拉着果郡王饮了好几杯。

  殿外大风呼呼地刮,鹿血酒一饮下就立竿见影,没一会儿就热了起来。

  果郡王喝到第五杯时察觉到浑身的热气都朝着一个地方涌去,他脸色猛地一变,歉意道。

  “皇叔,允礼不胜酒力,还请您见谅。来日小侄定会奉上美酒至府上,让您喝个痛快。”

  安抚好拉着他喝酒的老王爷,果郡王转身对叶澜依使了个眼色。

  叶澜依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即轻呼出声。

  “王爷,妾身贪杯,头有些晕眩,想要......”

  “好,本王这就送你回去。”

  果郡王向左右告罪后,一脸担忧的扶着叶澜依出了保和殿。

  老王爷费力的用迷蒙的双眼看着远去的两人,嘴里小声嘟囔着。

  “这小侄子可真疼女人,就是太过......”

  他摇了摇头,自嘲道:“哎呦!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喝酒!喝酒!”

  另一边面红耳赤地果郡王一出太和门,就将叶澜依推到一旁。

  “阿晋,本王遭了算计,快回府。”

  他命人在保和殿动了手脚,便不敢将自己中招之事闹大。

  “王爷,要不妾身来扶着您吧?”

  叶澜依关切的上前。

  “侧福晋,奴才瞧着王爷好似中了虎狼之药。奴才脚程快,还是由奴才送主子爷上马车吧。”

  阿晋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果郡王裹挟着往前走。

  叶澜依闻言先是面上一紧,随即又暗自欣喜。

  她刚在万寿宴上想到孩子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机会。

  上回在永安贝勒府无意中听到两个嚼舌根的婆子提起自家婆媳相处的问题,叶澜依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之后她暗中观察了多次,确认芳云对她不怀好意,便一直在想办法破局。

  芳云是舒太妃身旁的人,若是她将芳云屡次下药的事情上报给王爷,定会让他为难。

  叶澜依思来想去,决定怀个孩子来破局。

  待阿晋将果郡王扶上马车,叶澜依迫不及待钻了进去。

  “晋侍卫,王爷脸色通红,你快赶车吧。”

  “奴才明白。”

  阿晋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马身,悠闲的马儿嘶鸣一声,猛地朝着外面跑去。

  “王爷,您可还好?”

  “澜依,我还好......”

  果郡王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晋见主子爷暂时无恙,手上的动作更加不敢停歇。

  宽大的马车在疾驰中难免晃动起来,在叶澜依的刻意靠近下,果郡王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澜依,你真香。”

  叶澜依娇羞地开口。

  “王爷,妾身......这是在马车上,您......”

  阿晋正想问里面发生了什么,却忽然听到了让他脸红心跳的衣衫撕裂声。

  他犀利的眼眸四处一扫,将马车驶入了一户人家的墙角处。

  马车一停下,阿晋逃也似地跑去了十米开外的地方警戒。

  耳尖泛红的阿晋思索着主子爷是如何中招的,他仔细地将入宫后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却仍然找不到任何头绪。

  约莫一刻钟左右,马车里的动静才停歇。

  阿晋正准备轻手轻脚地靠近时,墙内却传来了一阵粗鄙的叫骂声:“哪里来的野猫青天白日地发情?还不给老娘滚!”

  阿晋沉着脸朝马车那边跑去,轻轻的戳了戳马**,马车缓缓的向前移动。

  车里车外都无人发声,直到马车进了郡王府的主院,果郡王才哑着嗓子吩咐。

  “阿晋,你去查查今日缠着本王喝酒的那位老王爷的底细。”

  “还有让咱们的人注意保和殿和宫里的动静,若是有异常,尽快汇报。”

  “奴才明白。”

  方才发生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他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