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侯府后,赵无忌和柳映楚并肩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

  赵无忌看着柳映楚,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映楚,不如你先去客栈将就一晚吧?待本王禀明陛下,一定接你回府。”

  柳映楚纵有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两人准备先找个客栈。

  路过一家名为“百草堂”的药材坊之时,赵无忌像突然想起什么。

  “映楚,前几日本王在这百草堂订购一批药材,今日正好路过,不如先去取得再走吧。”

  为笼络人心,赵无忌没少订购药材,往军队输送。

  柳映楚自然没有异议,两人一同走进药材坊。

  进门,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

  “掌柜的,本王前几日订购的一批药材,今日前来取货。”

  赵无忌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掌柜的闻声赶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季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您订购的药材,小的已经备好,您这边请。”

  说罢,引着季王和柳映楚来到柜台前,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种珍贵药材。

  赵无忌随意扫一眼,淡淡道:“嗯,算你有心。多少钱?”

  掌柜的伸出四根手指,笑眯眯地说:“不多不多,承蒙王爷惠顾,一共四万两银子。”

  赵无忌听到四万两银子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微笑着转头看向柳映楚,仿佛这笔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柳映楚却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四万两!

  她这些日子早已囊中羞涩,别说四万两,哪怕四百两都拿不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拉了下季王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压低声音说:“王爷,您忘了?刚才……我们吃饭都差点没钱结账。”

  赵无忌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的钱呢?先前在军营里,莫说五万两药材钱,哪怕几十万两,你都源源不断送过来。”

  “怎么如今……”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不满。

  这话语不言而喻,分明是怀疑柳映楚对他藏私。

  柳映楚脸色一白,心中又羞又恼,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些钱,自然是凌天所给。

  当年,凌天对她千依百顺,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他每个月都会送来大笔的银票供她挥霍。

  赵无忌的眼神像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柳映楚,让她无处遁形。

  她避开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肩膀,低声说:“王爷,那些钱……都是凌天给的。”

  “凌天?”赵无忌一怔,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这些年来,你……”

  他本想询问柳映楚是否一直依靠凌天生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妥。

  毕竟,柳映楚已是他的人,再追究她的过去,显得他这个王爷太过小气。

  柳映楚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的样子,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妇人,百口莫辩。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药材坊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小侯爷到——”

  掌柜的立刻满脸堆笑地迎出去。

  凌天一袭墨色锦袍,腰间佩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缓步走进药材坊。

  “凌天!”柳映楚看到来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需要在王爷面前这么难堪!

  “真想不到,你居然追到这儿来了!怎么?是后悔得想要求我回心转意吗?”

  站在凌天身后的管家李忠眉头一皱,忍不住嘲讽道:“映楚将军,你别自作多情,我家小侯爷是来谈生意。”

  柳映楚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凌天,你肯定是想为你刚才的出言不逊道歉吧?”

  “那我给你个机会,你帮我把这些药材钱结了吧。”她说着,指了下柜台上放着的那盒珍贵药材。

  凌天嗤笑一声,说:“做梦!”

  一旁,赵无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冷笑道:“映楚,不必求他。”

  “大不了,你把佩剑抵押在这儿,等到明日庆功宴,定能赎回来!”

  闻言,柳映楚下意识握紧腰间的佩剑。

  这冰冷的触感让她回想起那些在战场上拼杀的日子。

  血与火的光芒,仿佛映照在眼前。

  这佩剑乃当初凌天送她出征时亲手为她佩戴。

  据说是用仅次于战神剑的玄铁打造,削铁如泥,价值连城。

  这些年来,它陪着她出生入死,早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如今要将它抵押出去,她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赵无忌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映楚不必担心,区区一把佩剑而已。”

  “明日庆功宴后,十把这样的佩剑,本王都能给你夺来!”

  柳映楚心头一暖,嫣然一笑,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在春风中盛放,她娇声道:“都听王爷的。”

  一旁,李忠管家见状,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映楚将军,王爷给你的东西,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宝贵!”

  “铜臭!”赵无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中满是不屑。

  柳映楚也掩唇轻笑,附和道:“有些人啊,满脑子都是铜臭味!哪里懂得什么叫真情?什么叫真心?”

  她说完,像是故意羞辱凌天一样,猛地抽出佩剑,随手丢到柜台。

  那轻蔑的态度仿佛丢弃的不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而是一文不值的破铜烂铁。

  凌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淡淡挥手,李忠立刻心领神会地打开钱箱,取出一沓银票递给掌柜。“十万两,赎回这把剑。”

  见状,柳映楚忍不住嗤笑出声:“凌天,像你这种只会败家的男人!我柳映楚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早晚有一天,你会把侯府的家产都败光!”说罢,她不再理会凌天,转身挽着赵无忌的胳膊,姿态亲昵地走出药材坊。

  走在路上,赵无忌想起刚才凌天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一阵怒火中烧。

  “哼,凌天只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要不是仗着祖上的功劳,凭他那点本事,也配得上?”

  柳映楚轻轻拍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王爷,不必为那种人生气!明日过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映楚,你放心,我都已安排好。”

  “明日庆功宴上,你只需先揭开他的真面目,再说退婚之事。”

  “到时,无双王定会出来主持大局,把侯府的一切资产,还有那把战神剑都赔给你!”

  翌日。

  皇宫。

  富丽堂皇的御书房内。

  一位身着金色凤袍的女子正端坐在龙案前。

  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头乌黑的长发用金冠高高束起,更显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正是当今——赵凤鸣。

  第四章

  她纤纤玉指轻轻翻阅着奏章,时而眉心蹙起。

  这时,一名小太监躬身走进来,尖细声音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响起,“陛下,御銮已准备好,您可以随时过去。”

  “嗯。”赵凤鸣放下手中奏章,缓缓站起身来,理着身上的凤袍。

  “凌天终于舍得露面,也好,一会儿庆功宴上,让他给他的妻子亲自封赏吧。”

  ——

  金銮殿上。

  晨曦透过雕梁画栋,洒下金色光辉,映照着殿内金碧辉煌的景象。

  文武百官早已按品级排列两侧,窃窃私语,等待着早朝的开始。

  今日是为凯旋将军柳映楚和王爷赵无忌举办的庆功宴。

  二人立于武将之首,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和道贺。

  赵无忌一身银色盔甲,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他一手握着柳映楚的手,一手轻抚着腰间玉佩,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映楚,你看,无双王和陛下对我们如此重视,日后我定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今日柳映楚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中透着一丝妩媚。

  听到赵无忌的话,她嘴角勾起幸福的笑容。

  赵无忌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站于角落里的凌天身上。

  他嘴角一勾,带着几分刻薄地嘲讽道:“我以为你吓得不敢来呢。”

  凌天一袭玄色长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

  面对赵无忌的挑衅,他淡淡地扫一眼,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是来看你怎么死。”

  赵无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一把搂过柳映楚,在她唇上狠狠亲一口,挑衅地看向凌天,“死?你是说这样吗?我得到你得不到的女人,还有这无上荣耀!”

  “今日过后,你会如同地上泥土,我劝你还是认清现实吧!”

  柳映楚对着赵无忌轻声细语道:“王爷,好了,凌天也是爱之深,恨之切,我能理解。”

  她顿了顿,又道:“虽说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与他曾有过婚约,我还是想与他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