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反驳,小五微微一撇嘴,“切,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如果那病秧秧真是大舅哥,那么那些追兵就是大舅哥的人,四舍五入全是一家子,”

  “今儿这一波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说完,江隽意就又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但他三哥眼皮子直跳,真有些忍无可忍!

  尤其这小五居然还一口一个大舅哥,

  什么大舅哥?人家认他吗?

  江雲庭紧绷着脸色瞪了江隽意许久。

  而言卿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就有些想笑,“好了,都别闹,”

  “既然已知他身在何处,那就走上一趟,”

  “不过……”

  虽只初窥那人冰山一角,但以那人的心计,以及谨慎,言卿又觉得,就算走上一趟也未必能有什么收获。

  不过总之还是得先去看看的。

  就这么,她们这边稍作准备,而后便从城主府后门乘坐着一辆马车出发了。

  老三阴着个脸坐在外头,拎着鞭子充当车夫,

  而马车里头则是叽叽喳喳的,

  “妻主妻主!看呀,我好不好看呀?”

  “妻主饿不饿?来,啊~~~”

  “多吃一点,吃胖胖,长肉肉!”

  “妻主妻主~~~”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三再度绷起来来,

  但刚想开口,就听他二哥清清淡淡地说道,“隽!意!”

  就只是唤了一下小五的名字,小五哦地一声,然后嘴一撇。

  “切,小气吧啦,”

  “你羡慕嫉妒我撒娇就直说。”

  然后头一撇,不理他二哥了,但也总算安静了一点儿。

  至于马车里的小六儿则是抱着那张古琴,一个劲儿地抿着嘴偷笑,这傻孩子估计还没从那些连环惊喜中回过神来,这都已经笑了一路了……

  等抵达红鸾这个府邸时,几人依次下车,

  来时比较低调,也没带多少人手,况且也不需大张旗鼓地带那么多人,

  一个力抵千军的江雲庭,一个精通音律的江雪翎,一个妙手回春一身毒术的小五儿江隽意,这仨凑一起足够解决很多问题,

  就算真出点什么事儿也能一路横推全部摆平。

  何况还有言卿和江孤昀在这儿坐镇,这一行的安全系数早已是拉满,

  而真若有什么是他们解决不了的,那恐怕带再多人也没有,再多也全是送菜的。

  与此同时,宅邸之中。

  “……来了!!”

  一间居室之中,有人向外小心观望,

  当远远瞧见那几人走下马车,立即神色一凛看向了身后。

  楚熹年早就已经撤离了,但红鸾却还留在这儿。

  她主要是想看看,倘若这地方当真暴露,那么接下来会引发什么,顺便瞧瞧之前那轻功出群的小子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是何方势力等等。

  然而此刻,当红鸾寒着一张脸杀气腾腾地看向窗外时,正好似惊鸿一抹白,

  有风雪骤然仰起,也浮动那人一袭长衫,

  那白衣若雪,却也满身冷清,肤若凝脂,纤腰如柳,分明有着几分疏冷之感,却也好似从骨子里散发出矜贵的涵养……

  红鸾只看一眼便是怔住了,

  “莺……小莺儿?”

  楚熹年此前一直怀疑,那人猜忌惯了,总觉得那所谓的白衣王女并非夜莺,

  但其实此前他们这边的眼线探子早已绘制了一副画像悄然送来,

  但哪怕是见到了画像,那人也依然觉得眼见未必为实,

  红鸾是他们长辈,红姨对此将信将疑,直至如今真正见到那位传言中的白衣王女,

  但也不过片刻功夫,

  当瞧见几名夫侍聚拢在那位王女身旁,有人伸手搀扶,也有人含笑转身,为那人整理脸颊边的碎发,而那位王女亦微微地一弯眸,眼底似溢出几分温柔浅笑来,

  红姨又是一怔,

  “不,”

  “不对!”

  “那不是小莺儿!”

  夜莺是个死心眼,又早就已心有所属,自幼便与谢羲和相伴,二人曾生死与共,

  那二人之间经历过太多太多,十二年前卿儿身死,三年前夜家覆灭,甚至曾一起征战漠北等等,

  可哪怕是在面对谢羲和时,夜莺或许依赖多些,却绝不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那人其实是有些口是心非的,总是嘴硬,

  昔日长辈们没少拿她二人打趣,而设计涉及了这些事儿那人又总是脸皮比较薄,总是以恼怒来遮掩羞涩,

  可如今府外那人,被人如众星拱月的那位,却并非如此。

  红鸾身形晃了晃,又细细看了看那人的一颦一笑,分明像一个模子里拓印出来的,

  分明那脸上毫无易容修饰的痕迹,

  看起来就跟一个人一样!

  真真是像极了夜莺,

  可这偏偏不是夜莺!

  她似是费解,一时心中也萦绕起许多谜团,

  而就在这时,

  有人猛地一回头,那锐利的鹰眸一瞬便已捕捉这边,像是察觉了什么,

  而那一身的粗犷、冷肃,也叫红姨心口一沉。

  “好厉害的眼神!”

  她不禁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这时言卿看向江雲庭。

  而江雲庭蹙了蹙眉,“府中有人,并未完全撤离。”

  听了这话,言卿也徐徐地一抬眸,

  红姨人在室内,但见此沉默了片刻,隔空凝视着那双眼,她也渐渐蹙起眉。

  “红大人,现在撤离还来得及!”

  反正人已经见到了,按照红姨原本的打算,是在见到这些人后就立即顺着屋子里的密道撤退的。

  然而红姨又皱了皱眉,才深吸气道:“不急,”

  “走,去会会她!”

  只是她心里也不禁在想,太像了,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那所谓的白衣王女不是小莺儿,可为何那身材长相竟是如此相似?

  几乎是能以假乱真了。

  难不成是有人捣鼓出更厉害的易容之术?若当真如此天衣无缝,如此的难辨真假,如此的以假乱真,那么……

  红姨又暗暗看一眼她身旁那些人,

  本全是亲信,心腹,

  但此刻却突然不知,这些人是否还是原来的芯子,又是否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被人悄然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