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

  周嬷嬷教完基本的礼仪规矩,又听说顾芷宁要去参加采莲宴,便把插花这门课提上了日程。

  顾月黎还不知道要去参加采莲宴的事情。

  她对插花本就没有兴趣,听周嬷嬷说话,时不时的用手将花瓣摘下丢在地上。

  目光斜眤顾芷宁,心里的不满油然而生,不小心将仅有的两株桂圆梅兰给折了。

  那是京城少有的贵重兰花,是顾府专程派人花重金购买的。

  顾芷宁看在眼底,也不揭穿,将自己的花材分了一半给顾月黎。

  “月黎妹妹用心学学,以后会用到的。”

  顾月黎却压根没有将顾芷宁的话放在心上,拿起剪刀想要将那株花乱剪一通。注意到周嬷嬷一直在看她,才算罢了。

  直到课毕,顾芷宁合格,而顾月黎勉强过关。

  周嬷嬷对两个人都很失望,让两人再拿剩下的花材练习,便摇头离开了。

  “月黎妹妹,你为什么不好好学啊?我都跟你说了会用到。”

  周嬷嬷一离开,顾芷宁便轻声询问。

  “用什么用?最近又没什么宴会,学这些做什么!”

  顾月黎将花材一丢,语气冲冲的。

  京城的宴会大多都是吃喝玩乐,涉及到插花的宴会并不多。

  一般只有大型的宴席,才会有。

  而顾家虽然是京官,但顾宏远的职位不过是五品官衔。所以顾家女眷,也很少能碰到有插花的宴席。

  “有啊,言家的采莲宴啊。”

  顾芷宁将请柬递给顾月黎,眸中含笑:“这张请柬放在珍珠的盒子的底部,我没有发现。言侯爷邀请了我们顾府的女眷,姐姐刚好就在其中啊。”

  顾月黎仔细打量着那张请柬,眼梢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暗淡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月黎不满道。

  今天一天,周嬷嬷都是在讲插花。可顾月黎一直都在想顾芷宁的事情,压根都没有听进去。

  那些好的花材也在刚刚都用光了,只剩下一些常见的花材。

  任凭顾月黎再想练习,没有花材,也只能干瞪眼。

  “可是我刚刚说了啊。”

  顾芷宁慢慢将头垂下,语气失落道:

  “妹妹,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是不是怪我昨天去给言侯爷的义弟看病。

  可我也是因为妹妹的鼓励,才去的。说实话,那颗明珠应该给妹妹……”

  顾芷宁越说声音越小,还将那颗明珠塞给了顾月黎。

  顾月黎看着顾芷宁那快要哭出来的摸样,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颗明珠。

  昨日的确是她怂恿顾芷宁去的,也是顾芷宁争取到了这场采莲宴的请帖。

  何况言家的采莲宴,她从半个月前就从中周旋,想要从中拿到一张请柬。

  原因不是别的,还是前世徐从安的那首采莲序的缘故。

  都重生了,她需要帮助徐从安改掉那首诗,改变徐从安两年不能科举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顾月黎的气消了大半,笑道:“姐姐,我不是生气,是在悔我没有好好用功。”

  “既然如此,那月黎妹妹练习插花,我读诗给你听。”

  顾芷宁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转身拿了一本诗集打开,有意无意道:

  “这位叫蔺泽语的先生居然写了这么多的诗集啊?”

  “蔺泽语?”顾月黎凝眉。

  蔺泽语是宫国的儒家典范,世人称颂的文学大家,非常受人敬仰。

  “对啊,要是有他的十分之一的文采,哪怕只写出一首,应该也可以被世人敬仰吧?”

  顾芷宁念了两句诗,越品越喜欢。

  百薇前来添茶,闻言嚷道:“姑娘还是别做梦了。除非姑娘是蔺大家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这位大家往后要写什么,借用了来。”

  借用来?

  顾月黎唇角一勾,眼前似乎闪过什么。

  徐从安改掉那首诗,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宴席一员。

  但若是能凭借一首诗,享誉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