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刚好撞上了,他也不会理睬。

  走出来好远,远远看见一个旅馆门口有夜间营业的米粉店,那人才停下从怀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女孩指着那边说:“你在这门口的粉店吃碗粉就住在这个旅馆,明早就赶紧坐火车回去吧。回去好好上学,别在跟父母斗气了。”

  一碗加满肉丝和鸡蛋粉也就两块钱。

  他给二十块,足够这女孩住一晚再买火车票了。

  那女孩:“我叫孙敏之,我是苏城人。谢谢你救我,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以后我也好报答你。”

  那人:“不用了。以后别在轻易相信人。”

  他瞥了一眼孙敏之的手,示意她松手。

  孙敏之急得眼泪涌了出来:“我知道我不该纠缠你。可是你又不肯告诉我你的姓名,以后我见到你,也认不出来。而且很有可能,我们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

  刚才她差点遇险,都没有流一滴泪。

  那人有些不忍心,淡淡地说:“没关系。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跟许多人都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

  看她的衣着和谈吐,搞不好出身于大户人家。

  不过他也不想多问,因为那跟他没关系。

  孙敏之松了手,呜咽着退了一步。

  那人立刻快步消失在黑暗里。

  那边刘杰醒了,发现姑娘跑了,跌跌撞撞起来,下楼扑到柜台上。

  服务员猛然看到等下鼻青脸肿的,跟个厉鬼一样的刘杰,吓得尖叫起来。

  刘杰说:“闭嘴,是我,207的客人。你刚才看到有人出去吗。”

  服务员:“没有。你**吧,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刘杰又跌跌撞撞跑出去。

  哪里还能看到人。

  他气不过,又进去一拍桌子对服务员说:“你们要怎么负责?我在你们这里住店,平白无故被人打了。”

  服务员:“你有证据是在我们这里被人打的吗?说不定你是在来的路上摔的,想要敲诈我们。我们店虽然小,却是个正经旅店。我劝你还是不要闹大了。不然警察来了,我只能实话实说,到时候你也不好看。”

  刘杰自然明白自己嫖**也不是什么能见人的事,只能气呼呼把钥匙拍在桌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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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到了机械厂门口,才把口罩摘下来扔在**堆里。

  原来是程时。

  刘建设和刘杰怎么弄他都没关系,三番五次对他的家人下手,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了。

  不教训刘杰一下,他白白再来这世上一次!!

  所以他借口出来跑步从家里出来,其实在路口等着刘杰。

  他记得之前证据上显示的刘杰今晚行踪。

  不过他不确定,在自己改变了这么多事之后,会不会导致刘杰也改变主意。

  幸好刘杰今晚的行踪都跟上一世一模一样。

  程时刚才本来想报警,可是发现今晚的姑娘压根就是被骗进去的受害人。

  如果他报警,会连累这小姑娘蒙受不白之冤,一辈子都被毁了。

  所以他改变主意,决定自己动手。

  还别说,还真别说。

  亲手揍这个渣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真是该打,连未成年的女孩子都要祸害。

  程时伸出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来,放在眼前,握拳,又张开。

  回味刚才那种爆发力无限的感觉。

  虽然后来学了无数格斗招数,可是不如刚才那种感觉爽。

  毕竟现在他拥有灵活协调无比的身体。

  刚才要不是他刻意收了力气,三拳就能把这**打死。

  技巧的话,多实战几次,就能找回来了。

  程时沿着路上跑了一段,觉得空气太差了又回来了。

  这会儿企业的环保就是把烟囱修得高点,让风把废气带走,不污染自己这一块就行了。

  结果就是,化肥厂的烟污染了玻璃厂,玻璃厂的废气飘到了机械厂。

  城市里的每一个人,整天都生活在带着怪味和满是灰尘的空气里。

  雪白的毛巾早上晾出去,中午收回来的时候就变成黄黑色了。

  程时小时候觉得这很正常,直到后来去了深城才知道,原来城市里也可以天青月明。

  去了国外才知道,城市原来还可以像原始森林一样,到处都是大树。

  程时上楼的时候,那只黄狸花又过来蹭他。

  程时跟这几天一样,回去拿了点剩饭剩菜,装了一碗水来摆在猫的面前:“吃吧。”

  猫吃得很香。

  程时摸了摸它的背,说:“你整天待在楼道里,到底有没有主人,如果没有,不如跟我回家吧。”

  门里忽然传来莫晓溪的妈妈莫老师,冰冷的,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这是我家的猫。”

  程时被吓了一跳,也恍然大悟:这只猫应该是莫晓溪养的。

  所以莫晓溪一不在家,莫老师就把它赶出来。

  莫晓溪回来才会放它进去。

  这个做**,有真是有够薄凉的。

  难怪莫晓溪会一个人坐那么远的车去上学,难怪她那么害怕自己给程时钱的事情被她知道。

  听说莫老师年轻的时候当过知青,返城之后就变得多疑孤僻。

  莫晓溪都是她从乡下带回来的。

  莫晓溪的外公以前是机械厂的职工,前两年去世了,留下了莫老师和莫晓溪相依为命。

  程时微微点头:“好,知道了。”

  他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

  既然是个有主的猫,那他就不喂了。

  他等猫吃完,把自己的碗碟拿起来就走。

  莫老师打开门,在他后面一连声地叫:“你怎么把我家的碗拿走了。”

  **。

  帮你喂猫,你还想坑我两个碗。

  程时懒得理她,回去洗过澡,就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今天一天,真是跌宕起伏。

  有个什么东西跳上了床。

  程时吓了一跳,坐起来打开台灯。

  原来是那只黄狸花。

  黄狸花坐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收留我好不好。

  那双澄澈的大眼睛跟莫晓溪有几分相似。

  程时心软了,说:“行吧。看在你主人的份上。你要想来,就来吧。”

  黄狸花叫了一声,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蹭了程时一下,然后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