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说的十分的风淡云轻,就好像她说的只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了,而不是,她给全家下了**一样。

  姜宁被惊到了,一整个目瞪口呆。

  这丫头也太勇了吧!

  “那,我帮你一起带你娘她们走?”

  五妹还是摇头。

  “不行的,我**肚子太大了,根本没办法走远路。”

  姜宁疑惑地看向了五妹他们家所在的方向,那边的屋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晕黄的灯光。

  “你爹呢?让你爹推着板车,不就可以了吗?”

  五妹冷笑一声。

  “我爹自前两日和舅舅将大姐送进城就没有回来。”

  不会是拿着卖闺女性命的钱在城里享乐吧?那这男人也太不是人了吧?

  “你也觉得这样的男人很不是人对吧?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甚至在想,如果他今天也在多好啊。”

  借着微弱的月光,姜宁看到了五妹脸上的冷嘲。

  这样的五妹让姜宁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么危险的日子,五妹想着的不是带着姐妹和奶奶个亲逃走,而是将所有人都药倒。她,想要做什么,不会是想不开,打算玉石俱焚吧?

  姜宁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轻,背脊都开始冒冷汗了。

  “五妹,现在不是想这想那的时候,你听我说,咱们现在就去把你娘和你的姐姐们,转移到我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现在先什么都不要说,听我的,我保证,我们家有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所。至于那一群人面兽心的玩意儿,他们的血太脏了,会弄脏你的手,不值当的。”

  五妹看着姜宁好似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神,沉默了。

  “不要用别人犯的罪过折磨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你大姐应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还有你娘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他们来人间走一遭,却连睁眼看看这个人间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这样对他们公平吗?”

  姜宁的话,好似一直有魔力的大手,一下子将她心中的所有迷雾和阴霾全都驱散了。

  是啊!做了恶事的人是那群畜生,要死也该是他们。

  俩人都是半大孩子,姜宁以为他们俩要把五妹的三个姐姐和娘亲移动到板车上会很困难。可,当她看到五妹那惊人的大力气,她闭嘴了。

  瘦的皮包骨,小胳膊小腿,都瘦的跟筷子一样的小丫头,面不改色的一手提起一个几十斤的人,你见过吗?

  姜宁今天就见到了。

  “吓到了?”

  拉着板车往姜宁家走的时候,见到姜宁那仍旧处在震惊中的模样,五妹噗嗤一笑。

  “是有点吓到。不过,你有这办事的话,为啥还怕你姥姥那一大家子啊?”

  “我的大力气是遗传了我爷爷,据我娘亲说,爷爷还跟着上过战场。后来爷爷受了伤,这才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当时村子里闹瘟疫,爷爷因为那一身惊人的大力气被人诬赖成了带来瘟疫的妖人,被村民们以家人为要挟,活活烧死了。娘亲和爹吓破了胆,从村子里逃出来后就来了大山村投靠。娘怕我暴露大力气,会像爷爷一样,被人烧死,所以,不许我。”

  姜宁明白了,安慰的拍了拍五妹的肩膀。

  “他们害我大姐的那天,老太婆说要吃肉,让我娘去城里买肉。支走了我娘,她又让我们姐妹几个去白狼山脚下采野果,我们不去,她就打我大姐。”

  五妹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我以为,有爹在,那些人不会把大姐怎么样的。”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背刺,五妹一度怀疑人性。

  她不明白,明明他们一家人那么苦那么穷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为什么爹就突然整个人都变了呢!

  “早知道这些人心思这么歹毒,就算是真的会被人当妖怪,我也要想把这一家子人面兽心的畜生全都弄死,还有我那个没人性的爹。”

  五妹牙关紧咬,狠狠地捏紧了拳头,一双被泪水冲洗过的眼睛里全是仇恨。

  姜宁知道五妹心里难受,不发泄出来早晚会憋坏的,于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她倾诉心中憋闷了多年的情绪。

  五妹哭了一路了,眼睛难受的不行。

  到了自家院子,姜宁从怀里抽出手帕,去水缸里沾湿,递给了她。

  “擦擦脸吧!”

  五妹接过手帕,眼睁睁的看着姜宁将柴禾从柴禾栏子里搬出来,然后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紧接着掀开一块木板。

  “快来,把你娘和你姐姐都送下来。”

  五妹知道时间不等人,每耽误一会儿,危险就会增加一分。于是,她压下心里的惊诧,轻手轻脚的将母亲和姐姐们,搬进了地窖里。

  姜宁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家木屋,假模假样的翻找,实际上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被褥,烧饼。

  这烧饼还是当初买来哄安乐的,姜宁一次性买了很多,得有个几斤,应该够五妹母女几人吃几天的了。

  姜宁又去准备了两桶水和一个夜壶。

  不知道这群贼人会不会发现村子里没人就离开,只能尽可能的将能想到的东西都给准备起来了。

  看着姜宁准备的这些东西,五妹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三苗,谢谢你,你对我们娘几个的大恩大德,我牢记于心,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要逼着自己装成熟,姜宁心疼的揉了揉小姑**脑袋。

  “好,我等着你以后发达了报答我!”

  哒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留在村子里的那几条土狗,听到这动静,扯着脖子狂吠起来。

  姜宁一个激灵,立刻捂住了五妹的嘴巴。

  “不好,那群人来了。快,回到地窖里!”

  “那你怎么办?”

  “我顺着小路回山上,快,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五妹没办法只能躲进了地窖,姜宁快速的盖好地窖,拽过干柴和野草将痕迹盖住,跑出院子,身形一闪,进了空间。

  一队手持大刀,脸上蒙着黑布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嗷嗷叫唤着进了村。

  打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富贵。

  这人也是真胆大,干杀人放火的事儿,竟然脸都没有蒙。

  “公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儿。”

  “哦?怎么说?”

  “这村子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

  说话的人是白天跟踪姜楚楚,却被姜宁电晕的汉子。

  这汉子是个倒霉的,前脚姜宁带着姜楚楚离开,后脚就被一群乞丐盯上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就这么赤条条的晒了半天的太阳,还是钱富贵久久等不到人回去复命派人来找,这才知道这人遭了暗算。

  钱富贵脸色黑了黑。

  “莫不是白天那女人骗了本公子!”

  手下误以为是姜楚楚害了自己,心中恨死了姜楚楚,一点不放过能给姜楚楚上眼药的机会。

  “属下觉得有可能,毕竟二姑爷在这地方做县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那人真的在这里躲着,二姑爷不可能不联系公子和侧妃娘娘。”

  钱富贵觉得属下的话很有道理,脸色黑沉的更加难看了。

  “该死的小**人,竟然敢诓骗本公子,不要让本公子找到她,否则,本公子一定将她生吞活剥!”

  “公子,我们在村口抓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