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你干什么。”

  燕景突如其来的拥抱,不仅让沈璞玉跟九门提督府的侍卫楞在了原地,更让江朝华有些出神。

  她浑身僵硬,燕景身上那兰花香味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恍惚。

  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推燕景,可燕景抱得很紧,不管江朝华怎么推搡,都没松开她。

  “别动。”燕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看见江朝华的瞬间,心头那股怒火瞬间便消散了。

  他觉得自己无力,想靠在江朝华肩膀上歇一歇,就像当初那般。

  不过大概江朝华都忘了,忘了以前的事。

  燕景想着,手上的劲更大,大的让江朝华有些受不了。

  “燕景,你松开我。”江朝华不喜欢靠近燕景,更别说被他抱在怀中。

  她猛的伸手,推搡了一下,这一次,竟直接将燕景轻飘飘的推开了。

  “你发什么疯。”江朝华啐了一口,看着脸色苍白的燕景,眉眼间满是不善。

  “误会误会,他刚刚神志不清。”沈璞玉晃了个神,赶忙去扶燕景,打着圆场。

  “我很清醒。”沈璞玉打圆场,奈何燕景拆台。

  他直勾勾的盯着江朝华,手上握着弓箭也掉在了地上。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江朝华,眸子中的神色,晦涩,难懂,深邃,让人看不懂。

  可沈璞玉能清楚的察觉到自从江朝华出现,燕景心中那隐隐要爆发的怒火消散了。

  他从不知,在燕景心中,江朝华会发挥这样的效果。

  他也不知,江朝华居然能安抚燕景的情绪。

  说这两个人一点故事都没有,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发疯就滚,关我何事。”江朝华心中不快。

  本来追丢了那人,她就够闹心的了,又被燕景这么一搅和,她能开心就有鬼了。

  现在她只希望幽狼能追上去,查到一些线索。

  若彰武伯爵府当真跟反王有关,满门都留不得了。

  尤其是秦夫人,她一贯会给侯夫人洗脑。

  对娘家人,侯夫人是心软的,也是懦弱的。

  若非如此,前世也不会被秦家牵着鼻子走。

  江朝华冷冷的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燕景盯着她的身影,觉得她像是像是一只忽然闯自己世界的蝴蝶。

  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后,她又飘飘然的走了。

  就好似多年前,她也是这般,机缘巧合的跟自己遇到了。

  这一刻,燕景觉得有一种名为宿命的东西,将他跟江朝华牵扯到一起。

  他们,就该是纠缠的。

  “哎?燕景,你别晕啊,完了完了,江大小姐,留步啊。”

  燕景体内寒毒发作,浑身冷的像是个冰雕。

  寒毒发作的第一反应便是昏厥,沈璞玉抱着燕景,赶忙喊住江朝华。

  寒毒发作了,得再次用冰蚕压制。

  除了江朝华,整个长安城,谁会圈养那毒物。

  “江大小姐,你跟燕景,可是合作关系,难道你忘记答应过要帮他解毒的么。”

  江朝华顿了顿,继续往前走,沈璞玉眼睛一瞪,想着江朝华果真是狠心。

  她应该很清楚燕景寒毒发作起来会如何难受吧,怎么会这么无动于衷。

  好歹这些日子,燕景也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忙吧。

  “真是麻烦。”

  江朝华的小脸黑漆漆的,她猛的一顿,抬头看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啐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大,沈璞玉摸了摸鼻尖,提督府的侍卫眼睛又是一瞪。

  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听见别人说燕景是麻烦、这般嫌弃燕景呢。

  除了凶名在外,燕景可是很受长安城姑**欢迎的,怎么到了江朝华这里,他就成了麻烦。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江朝华不耐烦的说着,转身,改了方向。

  “哦哦,马上。”

  她走的方向,是朝着提督府去的,沈璞玉见状丝毫不敢耽误,生怕江朝华一个不耐烦不救燕景了。

  毕竟江朝华这性子,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将周围围死,立马封锁城门,不许人进出。”

  抱着燕景,沈璞玉飞快的吩咐着,青离点了点头,带着一队侍卫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奉国公府。

  最近这几日发生的事,对郑芳柔十分有利。

  贺章已经将国公府后院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了她掌管。

  她管家后,便降了后院的奉例,尤其是贺南行跟贺灵儿,他们吃的穿的,足足缩减了一半。

  女院招生,贺灵儿自然也是要去女院学习的。

  贺灵儿有喜欢的人,那人恰好就在国学院学习,所以贺灵儿想要好好打扮一番,去买一些好看的衣裳首饰。

  可是想要东西,就得拿钱,贺灵儿去账房支银子,却被郑芳柔拒绝了。

  现如今账房先生都以郑芳柔为主,贺灵儿没拿到银子,气的直跺脚。

  “母亲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母,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贺灵儿沮丧的走在抄手回廊中。

  她一边埋怨,一边跺脚,眼神哀怨。

  她这几日想去拜见郑芳柔,但都被郑芳柔拒绝了。

  因为贺南行的事,整个国公府都无比低调,郑芳柔以让她好好学规矩为由,不肯见她。

  这一度让贺灵儿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之前都是郑芳柔想着办法要来见她。

  “郡君,您小点声。”贺灵儿的小丫鬟春桃听着她的嘟囔声,被吓的眼皮子一跳,赶忙安抚的劝着。

  如今国公府内到处都有郑芳柔的人,万一被人学了话,岂不是更让贺灵儿跟郑芳柔离心。

  “怕什么,她是我母亲,还真的能一辈子疏远我不成。”贺灵儿虽是这么说着,可心中却难受的厉害。

  “郡君,您是夫人的血脉,以后不管是您的婚事还是国公府的大小事宜,都是夫人做主的,所以奴婢觉得,您应该跟夫人好好相处。”

  春桃咬唇。

  贺灵儿一直都拎不清,跟陈莺莺走的近。

  且不提陈莺莺日后能不能进国公府还另说,就算是进了国公府的门,郑芳柔还是正室,跟陈莺莺走的近,对贺灵儿有什么好处。

  不过这些话春桃不能说,说了指不定会被老夫人以为是她挑拨关系呢,毕竟老夫人很赞成贺灵儿跟陈莺莺走的近。

  “不用你说,母亲是我的生母,她还能跟我离心么。滚,离我远点。”

  贺灵儿一提起这么就闹心。

  她知道上次的事让郑芳柔生气了,她一直都想去哄哄郑芳柔,可郑芳柔根本就不见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灵儿?你怎么站在这啊。”贺灵儿正烦躁,冷不丁的,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陈莺莺双手端放在胸前,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贺灵儿看见陈莺莺,本想疏远一些,可下一瞬,陈莺莺便从身后丫鬟的手上拿过来一个盒子:“我今日来,是来看望老夫人的。这些首饰都是伯爵府新采购的,我戴着不如你戴着活泼好看,你看看喜欢么。”

  陈莺莺眼神闪了闪,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首饰。

  贺灵儿一看这些首饰,就移不开眼睛了,亲昵的挽着陈莺莺的胳膊,仔细的在盒子中看。

  从远处看去,只见她们神色亲昵,关系亲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母女呢。

  郑芳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

  眼看着自己生出来的女儿眼皮子这般浅,她越发觉得舍弃贺灵儿,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走吧。”

  郑芳柔没有上前,她是要出门去寻江朝华的。

  贺南行一事虽让贺章暂时将国公府托付给了她,但只要老夫人在一天,她就是不安生的。

  所以,她得去找江朝华想个办法,让老夫人彻底没心思再在后院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