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皱眉看着他,似乎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宁晚歌尝试性地想劝几句,不想还没有开口,秦时年的声音响起。

  “走。”

  “啊?哦。”

  习惯性听从秦时年命令的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推着轮椅继续向前。

  宋远早已等候在车前,扶着秦时年上了车之后,将轮椅放到后备厢。

  “晚歌,一会不会真的撞上她,别怕。”

  不会真的撞上,但是真的要撞?

  宁晚歌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全身肌肉紧绷。

  “哥,一定要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她怎么见林青峰?”

  他的唇角勾起笑弧,眼睛里都染上点点笑意。

  在略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邪气,却又格外吸引。

  宁晚歌抿了抿唇,宋远已经发动引擎,打亮车灯。

  亮起的灯光显然也引起了白素的注意,她快步上前,站在车必然经过的路上。

  疯了!

  宁晚歌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逼林青峰出面,就只剩下玩命这一招了吗?

  她还想说什么,宋远已经踩着油门向白素撞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宁晚歌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在即使有安全带的帮扶作用下,依然明显的作用力让她向前扑了一下。

  下意识睁开眼,她就看到前方不知道哪里开来的车和秦时年的车撞在一起。

  下一秒,林青峰铁青着一张脸下了车。

  白素看到他立即扑了过去:“林青峰!”

  他一把推开她,目不斜视地走过来拉开车门。

  “秦时年,你特么有病吧!”

  宁晚歌还在刚才撞车的恍惚中,现在被林青峰这一嗓子,彻底喊醒了。

  他虽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痞气,但是矜贵气质是刻在骨子里的。

  现在直接张嘴飙脏话,多少让人有点跟不上节奏。

  “宋远,去开车。”

  秦时年的声音很平静,和林青峰的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病住什么医院?我这几天在医院,你不知道吗?”

  宁晚歌:“……”

  换个情况,她真的会笑出来。

  但是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秦时年这个笑话太冷了。

  林青峰冷笑一声,盯着秦时年的腿:“怎么,你是给我机会,让我猛踹瘸子那条好腿吗?”

  宁晚歌错愕地抬起头,想从他们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其实就是玩闹?

  不过看了眼两辆被撞瘪的豪车车头,她觉得这个玩的有点大。

  难不成豪门纨绔,都是这么玩的?

  秦时年嗤笑一声,瞥了眼车头位置,凉凉开口。

  “说起来,你一直避着不见她,是见不得人的那条腿瘸了吗?”

  “秦时年,你是找揍……”

  话还没有说完,林青峰就被扑过来的白素撞得趔趄了几步。

  她眉眼间不复之前被求婚的清冷,反而带上了热切的期待。

  “我终于见到你了!”

  林青峰的眉头皱成一团,好似打成了死结。

  他伸手想将她扯下来,女人白皙的手腕上立即有了红印。

  “疼。”她委屈地撇撇嘴,抱得更紧了。

  秦时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的车到了,让开车门。另外,车是你撞的,记得修好。”

  林青峰气得咬牙切齿,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宁晚歌和秦时年坐上另一辆车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秦时年设计好的。

  否则,宋远怎么速度这么快地开来一辆车?

  联系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她试探性开口:“哥,你所谓的投资人,是你自己?”

  “对。”

  “我见投资人不是目的,你是借着受伤让林青峰陪我来,给他见到白素的机会?”

  “聪明。”

  他的眼神里闪过赞赏,很快又微微皱起:“医院那边临时做个检查,来得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秦时年已经尽他所能安排好了一切,可他不是神,不可能料到所有的一切。

  何况经过今天的事情,整个海城对她的态度都要有所变化。

  那她的态度呢?

  ……

  停车场。

  林青峰冷眼看着工作人员将两辆车拉走,抬手按了按钝痛的眉心。

  他转身要离开时,衣角再度被人拉住。

  嘲弄的笑容爬满他俊美无俦的脸,偏头看向身后的女人。

  “白素,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我们、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好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握着他衣角的手却很是执拗。

  “不好。”

  “为什么?”

  她满脸受伤的神色:“你之前说过,不会不理我的。”

  “我不是你男朋友,白素,从来都不是。”

  林青峰扣住她的手腕,加大力道,疼得她痛呼出声,眼睛里立即蓄起泪水。

  “很疼的。”

  “怎么,能在雇佣军训练营里活下来的人,这点疼都受不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错了,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利用你……”

  “你不知道他们是利用我,也不知道自己骗了我吗?”

  白素的脸色变得很是苍白,嘴唇都有点泛白。

  林青峰冷冷地看了眼一眼她,上车离开。

  脑海里却不自觉闪动过她的装扮。

  算不上落魄,但是哪里还像千金大小姐?

  ……

  车子停下,宁晚歌才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到家了。

  “不先送你回医院吗?”

  “不早了,今晚我住家里。”

  她应了一声,下车绕过车尾,拿出轮椅,扶着秦时年坐上去。

  往里走的过程里,她异常沉默。

  “心情不好?”

  “其实没有,表面我被欺负了,但是场子都被找回来了,没什么不高兴的。”

  今天整个晚宴的人都可以不高兴,唯独她不能。

  因为任谁看来,她都是最大的赢家。

  “那为什么不说话?”

  “我应该一直说话吗?”

  “你喜欢说话。”

  “……”

  好吧,比起秦时年,她确实爱说话多了。

  撇撇嘴,宁晚歌想了想之后说道:“哥,你准备投资我,拍谁的电影啊?”

  “童话生。”

  她的眉梢微微挑起,说不感动是假的。

  因为那是她曾经随口提过一嘴的导演,秦时年明显记在心里了。

  宁晚歌静默了几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哥,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还怎么谈恋爱?根本不可能找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