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基本上是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小灰从狗窝中爬起来,冲着门外汪汪叫,随后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让他不得不披上棉袄,点亮煤油灯。

  开门一看,又是一个背着麻袋来卖铜钱的人。

  一连折腾好几回,李长歌干脆也不脱棉袄了。

  就这么和衣而眠,没有睡的太死。

  直到后半夜,终于没人来了,他也就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七点多了。

  从他穿越过来,就一直早睡早起,基本上五六点就起床,今天早上这一下子晚起了将近两个小时。

  以至于早饭都没有赶上。

  不过也无所谓,等一下去公社北街黑市里吃。

  李长歌去二叔家一趟。

  还没见到二叔,就碰到刚出门的二婶。

  “长歌,你这是刚起来?”

  “嗯,昨晚太忙,熬到半夜才睡起来晚了。”

  “我说早上饭的时候你咋没来打饭呢!还没吃饭是吧?家还有一些饼干,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二婶说着就转身回去。

  李长歌赶紧拦住二婶,道:“不用了二婶,我在家里随便对付了两口,饼干还是留着给秋云和长虹吃吧!”

  “你真在家里吃过了?”二婶将信将疑。

  “真吃过了!”

  李长歌十分肯定的回答。

  话刚说完,在屋里听到声音的二叔出来。

  二叔提着烟枪,砸吧砸吧两口,抽两口烟,锐利的眼神盯着李长歌,仿佛已经猜透他的来意,道:

  “是来借架子车的?”

  “嗯!”李长歌点头。“昨晚他们送来的铜钱有两三百斤,我一个人背不下,所以就打算借一下生产队的架子车,拉着那些铜钱去公社一趟。”

  “行,记得跟大家伙说一声,让大家都知道你借架子车是干啥去了,毕竟那是生产队集体的东西。”

  二叔又抽了两口烟,开口告诫道。

  “我知道了,二叔!”

  随后,李长歌就跟着二叔走一趟。

  跟村里人说了一声,就把放在仓库里的架子车拉走。回到家以后,二叔和堂叔家的堂兄弟过来帮忙。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活干的就是快。

  这些个装着两三百斤铜钱的草筐,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一人搬一趟,就全放在架子车上了。再用麻绳固定,防止这几个草筐在路上因为颠簸而掉下去。

  李长歌拉着架子车离开村子。

  还没走到大路上,他就把筐里的铜钱全部收进系统空间里。自己则拉着空车,十分轻快地前往公社。

  原本他可以直接把这些铜钱装进系统空间里,一个人走路去公社,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借架子车。

  但如果要是这么做的话,那别人肯定以为李长歌收的那些铜钱还留在家里面没有送走,会动歪心思。

  而借了架子车,光明正大的拉过去。

  可以打消某些不安好心的人的小心思。

  路两边麦地里的积雪还是厚厚的,白茫茫的一大片,道路上车辙里的泥土被冻得硬邦邦的,拉着空车十分方便,根本不用担心陷入泥泞之中。

  不过,等中午回来以后,路况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太阳上升,温度升高。

  路上残余的积雪融化的雪水渗透到泥土之中。

  而被冻得梆梆硬的路面泥土,在温度升高后融化,就会变成泥水混合物,不管是人,还是车,或者是牲畜走上去,都会沾上不少的泥。

  李长歌仔细观察着路况,也在思考着——

  回来的时候要不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把架子车也一起收进系统空间里,自己走路回来会更加的方便。

  最起码不用拉着车在泥泞中行走。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要是没沾上泥浆和泥巴,那才是不正常的。

  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不到十里的路,李长歌很快就到了。

  前往供销社之前,他把架子车停在路边,掀开盖在草筐上的茅草,把系统空间里的铜钱再放进去。

  这才拉着车前往供销社。

  他一到供销社门口,正在供销社里有说有笑的两个经销员大老远地就看到了他,立马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主动迎上来,跟他打招呼,道:

  “长歌你来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这经销员都是人精,知道李长歌和供销社主任陈大福关系匪浅。再加上李长歌还拿下了一个代销点,再怎么来说也算是供销社内部的自己人。

  所以面对李长歌的时候,那是十分热情。

  跟招待其他人相比,天差地别。

  “不用了,赵哥,我得把这些东西搬进去。”

  李长歌轻而易举地搬起一筐铜钱。

  那两个经销员见了,十分有眼色,过去帮忙。

  其中一个一边去搬,一边开口问:

  “这还没到月底吗,长歌你怎么就来清账了?”

  话刚说完,一使劲儿,发现半天没搬动。

  “嘿?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重?”

  于是掀开盖着的茅草一看,发现全都是铜钱。

  他的瞳孔收缩,立即望向李长歌,道:“长歌,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这些筐里的该不会都是铜钱吧?”

  “没错,全都是铜钱。”

  李长歌已经搬完了一趟,回来继续搬下一趟。

  那两个经销员一起合作搬一筐。

  跟在李长歌的后面,又开口问:

  “你怎么会突然收这么多的铜钱?从哪挖的?”

  看到这么多的铜钱,他们羡慕不已。

  随后就听到李长歌开口回答道:

  “这是我们大队有一片荒地上挖出来的,都是我们大队里的人送到我那里卖,我以废铜的价格收购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两个经销员开口道:

  “虽然废铜的收购利润低,但关键是这量大啊!这几百斤的重量,你少说也能赚好几块钱,行啊长歌!”

  “长歌,你还真是好福气!”

  “就是,代销点才开多久,就碰上了这种好事!”

  “这人有福气,就是羡慕不来。”

  听着他们的话,李长歌笑笑没多说什么。

  随后公事公办,拿到了货款。

  仔细算算,自己一斤赚了差不多四到五分钱,这两百多斤锈迹斑斑的铜钱,总共的利润是十一块七毛五分,剩下的大头都要给那些卖铜钱的人。

  拿到货款以后李长歌,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在家里,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去挖东西。

  只需要收购他们挖来的铜钱。

  再转手往供销社里一卖,就能赚十一块多。

  希望他们能挖更多的铜钱!

  他们挖的越多,李长歌也就赚的更多。

  李长歌称了几斤瓜子,给两个帮忙的经销员,一人抓了一大把,也算是表达对他们刚才帮忙的感谢。

  又进了一些代销点快卖完的货。

  就拉着架子车离开供销社。

  早上没吃饭,肚子里没食,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需要来几个肉包子,打打牙祭的同时填饱肚子。

  循着记忆,来到北街黑市包子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