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前方情况不明,敌军又来势汹汹,贸然应战必会损失惨重,不如弃车保帅,丢下一队人马拖住敌军。”

  “然后诱敌深入,同时派人给球国传信,让他们前来伏击。”

  “等球国赶来,我们在前后夹击,定能一举歼灭敌军。”

  “等歼灭敌军,在救元帅不迟!”

  “好!如此甚好!”

  “德修,三叔不懂军事,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里就靠你了。”

  “好,三叔,我让德心护送你先上战船。”

  “好好好!”

  陈德修的计策虽好,却将陈宣义的死活放到了最后。

  若是陈宣义没能金蝉脱壳,等他们联合球国围攻完马家骑兵,估计陈宣义的尸体都凉透了。

  由此可见,陈德修是真的寒了心,陈宣礼在生死面前,也下意识的让陈宣义当了表哥。

  ……

  陈德修挖的坑不可谓不深,若是马奎和高陵等人前来,定会毫不犹豫的往里跳。

  可马家领兵来袭的是兰庆,是马家最理智的将军。

  兰庆赶到后,发现陈德修已经将大军一分为二,留下一万兵马拖延,其余大军摆出防守阵势向后退去。

  于是他并未犹豫,直接率领骑兵,犹如利剑一般从留下的一万兵马中间穿过。

  看着兰庆冲过拖延的兵马,陈德修喜出望外,以为兰庆定会乘胜追击。

  可兰庆却果断下令掉头向回杀去。

  紧接着兰庆的骑兵又从右边冲出,然后从左边冲来。

  就当陈德修认为兰庆冲散这一万兵马,没了后顾之忧,总该追击了吧。

  可兰庆又调转了马头,而且连残兵都没杀,就往金山城方向奔去。

  陈德修看着留下的一万兵马,被冲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六七千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沉声感慨道。

  “这是谁在带兵?马家何时出了这般人物?唾手可得,都能忍住不杀,果断退走,真乃智将啊!”

  ……

  兰庆回到金山城下,恰巧烟尘淡去,他立即下令,全军配合马彪追杀陈家的残兵败将。

  等球国的大军赶到时,陈家的两万多残兵已经死伤殆尽。

  就连尸首都被丢进了十座如山般大小的火堆内。

  漆黑的浓烟直冲天际,火苗蹿起十几丈高,看样子最少要烧三五个时辰。

  麻生无奈,只好率领大军灰溜溜退去,回营等待。

  撤兵路上,传令兵突然来报。

  “报!次郎皇太子让您速回,有十万火急的事与您商议。”

  听闻此言,麻生大惊,他刚与次郎分开不到一个时辰,就来传他,定有大事发生。

  他来不及多想,他慌忙翻身上马,火速往大营赶去。

  ……

  这一战,马家可谓大获全胜,不仅杀死了陈家五万正规军,还毁掉了他们的底牌,十座攻城塔。

  又活捉了陈德城和十几个陈家将领,可惜陈德忠埋在了攻城塔下,尸首都没找到。

  金山城,城门楼内,诸将齐聚于此,借着冲天的火光,伴着浓郁的血腥味,端起了庆功酒。

  “哈哈,本王敬诸位兄弟,恭贺兄弟们立下奇功!”

  见刘十九举杯,诸将纷纷起身,马彪恭声道。

  “这一仗能胜,全都仰仗王爷运筹帷幄,要论功劳王爷最大,末将敬王爷!王爷万岁!”

  “哈哈哈,王爷万岁,俺先干为敬!”

  “王爷万岁!”

  马彪带头喊话,马奎带头喝酒,诸将齐声高呼,一饮而尽,喝完齐刷刷看向刘十九,等着他讲两句。

  他们知道,一般这个时候,当领导的都要巩固一下自己的威信。

  可刘十九完全不需要,只见他哈哈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酒壶道。

  “兄弟们,你们功劳虽大,但球国虎视眈眈,庆功酒不能管够了!”

  “最主要是本王也没多少私藏了,哈哈哈……”

  “哈哈哈……”

  “兄弟们,你们一人一壶,将士们一人一碗,喝完今晚与球国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

  喊声从城门楼内传到城墙上,又从城墙上传入城内,随后所有将士齐声呐喊。

  喊声传出两三里远,吓得球国探马以为马家要出城偷袭,赶忙回营禀报。

  诸将喊罢,纷纷去抢自己的酒壶,然后抱在怀里,一边吹嘘今日战绩,一边慢慢品尝。

  “老曹,老杜,老兰,你们还不知道吧?今日要不是俺,就坏事了。”高陵拉了把曹侃,扯着嗓门,自顾自道。

  “当时大少爷的队伍,不小心被困在东城,情况十分危急。”

  “是俺一人一马……不然哪还有后边的事。”

  曹侃打开高陵的手,撇嘴道。

  “老高,你敢不敢再往大了点吹?当时王爷想到用骑兵,也是你给出的主意,你看行不行?”

  “这事谁不知道是大小姐力挽狂澜冲散的敌军,才让你能发兵,不然可真就没你的事了,哈哈哈……”

  “我们可不耽误冲锋,哈哈哈。”杜江接话,笑罢又道。

  “老高,有一句你确实没吹牛,你可真是一人一马冲出去的,你这憨货,竟然能忘记下令发兵,哈哈哈……”

  “哈哈哈……”

  其他总兵也跟着哈哈大笑,高陵却毫不在意,拍了拍桌子,压下众人笑声,又吹起拉攻城塔的事了。

  刘十九坐在主位,与马繁华闲聊几句,见马奎闷头喝酒,兰庆笑的也有些不自然,悄声道。

  “繁华,大哥今日能听你话,没擅自做主坏我们的大事,进步不可谓不大。”

  “我去褒奖他,他会更加自责,你去夸他两句吧,顺便告诉他,他这辈子喝的酒,我包了。”

  马繁华抬头看向刘十九,满眼感激。

  她没想到刘十九的心这么细,连他都没发现马奎的异常。

  马繁华起身后,刘十九也搬着凳子,挪到了兰庆身边,与靠近的几个总兵喝了两杯,然后对着兰庆笑问道。

  “兰庆兄弟,这是想婆娘了吗?”

  “啊?”

  兰庆一愣,随即摇头道。

  “王爷,我审问陈家将领得知陈宣义就在城下,当时我还真看到一队骑兵,感觉他们有些奇怪,竟然不逃,还主动迎向我们。”

  “当时我就该想到,他们是在保护往东南逃跑的陈宣义。”

  “唉,可惜了……”

  “哎!兰庆兄弟,这本王可得批评你两句了,你要想媳妇扫了兄弟们的兴,本王不怪你,要因为这事就是你的错了。”

  “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过去的事不值得可惜。”

  “抓住陈宣义,还有张宣义,李宣义,王宣义呢,只要陈家不被彻底根除,陈家的军队不被彻底消灭,会带兵的大有人在。”

  就当刘十九还要在劝两句时,突然跑来一个传令兵。

  “报!王爷,城下来了一个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亲自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