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心想大概知道大气压低、水沸点也低的人太少了吧?。

  虽然高压锅在古代并不是新鲜玩意,但普通人家少用。

  更少有人会把高压锅和大气压联系在一起。

  沈清棠朝族老笑笑:“秘密。”

  族老:“……”

  “别忘了你们还有求于我。”

  “您也别忘了,您的条件可只是在这里煮一锅熟鸡汤,可没说我得把能煮好鸡汤的秘密告诉于你。”

  族老一噎。

  他也没想到真有人能做到啊!

  憋了会儿,愤愤地指着季宴时,“他凭什么一个人吃两只鸡腿?”

  沈清棠侧头看了季宴时眼,又转过头对族老理所当然道:“因为他中蛊了啊!你不是知道他现在状态异于常人?

  你把他治好,他不就不抢你鸡腿了?说不得还会再给你买一笼鸡上来。”

  其实平时季宴时不会刻意抢鸡腿,他只是需要两块一样大小的肉就好。

  今日剁鸡的是季十,不知道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鸡肉块都剁的零碎,只两只鸡腿还囫囵着,大小差不多。

  族老:“……”

  横竖就是让他救人呗?

  ***

  族老最终还是没因为那两只被抢的鸡腿跟季宴时记仇。

  他说话算话留下了众人。

  木屋后,还有一排茅草屋舍。

  跟木屋恰好相反。

  木屋是外面看着挺精致,屋子里头简陋至极。

  茅草屋看着破破烂烂,每一间里头都布置的十分奢华。

  要床有床要桌有桌,连桌上的茶具都十分精致。

  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一点儿都不硌人。

  族老说,这些家什都是来求他的人置办的。

  被他允诺要救的人,最起码也会在这里住一两天。

  最长的需要住数月。

  季宴时就是需要长住的人,大概得住两三个月或者更久。

  沈清棠不解,问族老:“不就是驱个蛊?需要数月之久?”

  难道不是吹个笛子、割破手指或者放个更高级的蛊王到季宴时身边,把蛊驱逐出他身体就行?

  全程不超一刻钟。

  族老听得吹胡子瞪眼,“你话本子看多了吧?”

  沈清棠:“……”

  “蛊是养蛊人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说白了就是以毒养毒。

  就算中间那些被蛊吃掉的失败者也是人望而生畏的毒虫。

  随便一种蛊都可以称为其类中的毒中之王。

  他……”族老指着季宴时,“中的更是蛊中之王,想要蛊王乖乖从他身体里出来就大不易,还得花时间祛除他体内余毒。”

  顿了顿,族老还是补了一句:“当然,若是有无双中的另外一只蛊在,可以当场解蛊。

  也只是解蛊,还是需要额外解毒。

  但,能给他下无双的人,恐怕也没想过让他活。”

  沈清棠:“……”

  听起来好复杂。

  ***

  翌日清晨,族老主动登门来给季宴时解毒。

  沈清棠坦诚:“他如今神智有问题,有时候会不太配合,您需要他做什么,先告诉我,我想办法。”

  族老摇头,“不用。”

  他挥挥手,示意大家:“你们都出去。”

  向春雨、秦征等人退出门外。

  族老见沈清棠不动,皱眉轰人:“你怎么还不走?”

  沈清棠:“……”

  见族老这么笃定轰人,便抬脚往外走。

  她一走,季宴时立马跟上。

  族老嘴里念念有词。

  沈清棠习惯性回头,恰好看见季宴时的眼睛。

  他双目猩红,动作迟疑。

  沈清棠突然有些心疼。

  这种心疼来的莫名其妙。

  她只是觉得此刻的季宴时一定很痛苦。

  “我们不治了!”沈清棠脱口而出。

  族老的念叨声戛然而止。

  沈清棠回过神,尴尬地笑笑找补,“我就是开个玩笑,您继续!”

  说完扭头就走,生怕自己再说出不该说的话。

  她觉得这几天多愁善感的有点不像她。

  怎么能不治呢?

  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不就是为了治好季宴时。

  痛苦也是暂时的……吧?

  沈清棠出了门,随手想关上门,却感觉到阻力,往后扭头,见季宴时皱眉看她。

  他似乎不明白沈清棠为什么要关门。

  此刻的季宴时双目恢复如初,他身后的族老也还振振有词地念着。

  沈清棠:“???”

  什么情况?

  族老似乎也很意外,追了出来,望着季宴时,神色困惑,嘴里喃喃念叨:“不应该啊!”

  其余人都在状况外,唯独懂蛊的向春雨上前一步,“您控制不了他体内的蛊?”

  “谁说……”族老反驳的话只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嘴里的喃喃换成了一种特定频率的声音。

  有点像口哨声又像某种动物或者昆虫的叫声。

  有点刺耳。

  沈清棠皱眉。

  季宴时的双眸重新变得通红。

  他立在原地,双手握成拳。

  沈清棠注意到他指骨都在发白,于心不忍,开口打断族老,“您想要他做什么?”

  她再门外汉也看得出来族老试图通过季宴时体内的蛊来控制他。

  而季宴时不肯,在抵抗,才这么痛苦。

  “啊?”族老回答,“让他回屋坐下,安静听我的。”

  沈清棠:“……”

  头一次有想砍人的冲动,“那您说声不就成了?还非把我轰出来。”

  她气呼呼地牵起季宴时的手往屋内走,忍无可忍地小声咒骂:“庸医!”

  族老:“……”

  气得吹胡子瞪眼半晌,倏地笑了,“老子又不是医者!”

  他是前蛊王。

  用的是毒物。

  族老跟着踏进门内,把门关上。

  沈清棠已经牵着季宴时坐在桌前。

  季宴时比平日里更沉默,像木偶一样,任沈清棠摆弄。

  刚跟季宴时打完交道的族老深知他即使神志不清也绝对不是任人摆弄的木偶。

  他任她摆布,不过是信任她。

  很有意思。

  一个防备心这么重的人,会这么信任另外一个人。

  族老叮嘱沈清棠,“我丑话先说到前头,你不出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像方才一样再打断我。接下来我要放出蛊王。

  他体内的蛊必定会受影响,他也会很痛苦。

  你若舍不得就老老实实出去,或者找那个姓向的婆子讨一碗**喂给他。

  否则我无所谓,他必死无疑。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