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半新鲜蔬菜成了季宴时专供。

  沈清棠这才知道季宴时吃蔬菜也挑剔。

  不新鲜的不吃。

  他不开心大家都倒霉,只能让着他。

  沈清棠见菠菜快要腐烂,从中把比较好的菠菜挑了出来。

  一大早做了菠菜饼和凉拌菠菜。

  秦征白着脸到充当餐厅的厨房看见这么素的早餐,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朝沈清棠控诉:“小爷我都快吐的走不动路了,大清早你让我吃这个?最起码也得给我切盘卤牛肉吧?”

  “就因为你晕船才要吃清淡点儿,还得吃八分饱。”沈清棠把捣好加了醋的蒜泥和剥了壳的白煮蛋推到秦征面前,“虽然味道刺鼻,但是相信我,吃了不会晕船。”

  “真的假的?”秦征半信半疑,他以前从不吃这葱蒜这种可以用“臭烘烘”来形容的食物。

  沈清棠含笑不语,目光坚定。

  鬼知道行不行。

  她诓他的。

  就算没用,大不了再让向春雨药倒他。

  秦征是捏着鼻子吃完早饭的。

  期间碰见来餐厅觅食的季宴时。

  季宴时嫌秦征臭,反手把他扔进了海里。

  重物落海的声音,惊呆了所有人。

  包括季宴时。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落海秦征,目露困惑。

  沈清棠知道他困惑什么。

  秦征武力值不低,季宴时扔秦征一般不能遂愿。

  他大概不解为什么今日秦征一扔就下海。

  可怜的秦征,隔夜饭早就吐光,早上走路都打摆子,这会儿哪有反抗之力?

  继大蒜之后,又喝了海水。

  秦征被从海中捞出来时,血槽都差点空了,一命呜呼。

  被人按压胸腔,吐出腹中海水时,秦征闭着眼喊:“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不知道是他本身体质不错,还是沈清棠忽悠他吃的大蒜起了作用。

  秦征病恹恹地躺了三天之后,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不止是落海染上的风寒好了,连同晕船一起好了。

  开心的秦征恨不得给沈清棠磕两个。

  连带看季宴时都顺眼了不少,觉得喝那一肚子海水对治好自己的晕船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季宴时一如往常没什么反应,但是沈清棠是个正常人,她会心虚。

  心虚之余便对秦征略略好了些。

  最起码不继续让他当试菜的冤大头。

  沈清棠也渐渐找到了乘坐豪华游轮出海度假的快乐。

  每日睡到自然醒后,照例是喂两小只。

  糖糖和果果的夜奶被沈清棠给断了。

  古代刷牙条件实在有限,她怕夜奶吃多了伤两个孩子的牙齿。

  反正她现在的奶水已经完全不能喂饱两个小家伙,他们渐渐已经以辅食为主,母乳为辅。

  沈清棠怕路途遥远两个小家伙会水土不服,还特意往马车上装了一大桶谷中的溪水以及谷中的泥土。

  这一桶水也跟着他们上了船。

  日常泡奶粉,会用溪水煮开泡。

  不过路途实在遥远,一桶水也撑不到返程,最近沈清棠已经慢慢在溪水中加入船上自带的淡水。

  吃的米粉、各种果蔬粉、肉泥、核桃油等都是沈清棠自己做好带来的。

  还有肉松。

  肉松是猪肉做的,选用里脊肉,顺着肉的纹理切成丝。

  有筋膜的地方全部去掉,以免打不出肉松。

  切好的肉丝焯水去浮沫,再放入去腥味的白酒和葱姜。

  沈清棠还额外放了两片香片,这样煮出来的肉丝会更香一些。

  断生的肉丝煮好出锅后,还需要再撕得细一些。

  找一个深一点儿的容器把肉丝以及酱油、糖等调料一起放进去,搅拌。

  搅拌难度高于打发奶油。

  连季宴时都不喜欢干这个活。

  这一步要是在现代那都是破壁机完成的。

  因此,一直想做肉松的沈清棠迟迟没有做。

  直到为了此次出行做出了蒸汽发动机。

  沈清棠在传信给余青和之前,自己在谷中做了一个小小的蒸汽发动机,用来代替人力搅打肉松。

  经过几次失败后,终于做成了蒸汽机版打蛋器。

  然后用蒸汽版打蛋器搅打出了肉松。

  肉松不是一次成形。

  搅打一会儿还得进烤箱烘烤一会儿。

  反复几次,就会得到肉松。

  想要湿一点儿的就少烤一次,想要酥一点儿的就多烤一会儿。

  肉松不是给糖糖和果果准备的,是给季宴时的。

  这丫挑食,不好伺候。

  沈清棠怕路上出什么意外,肉食会供应不上,特意准备了些肉松备用。

  谁知道路途遥远会遇到什么?

  比如冷库不靠谱,储存的冷鲜肉变质。

  或者初次上路的蒸汽发动机半路出问题,一行人都可能一两个月飘在海上。

  以季宴时目前的心智,他不会关心自己在何时何地只会关心什么时候给他那两块肉。

  他吃不到肉,谁也别想好过。

  ***

  早晨哺乳完糖糖和果果,把他们扔给季宴时,沈清棠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享受海上度假。

  船上有生牛乳,有面粉,有水果,随便做两样甜品配上咸奶茶,往甲板上一躺,看着碧海蓝天,好不惬意。

  向春雨和秦征像左右护法一样躺在沈清棠两侧的躺椅上,学着她的样子,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赏景。

  秦征还好,和沈清棠一样刚刚找到在海上航行的乐趣,十分陶醉。

  向春雨去的地方多,对碧海蓝天兴趣不大,扭头看看在二楼带孩子的季宴时,再看看悠闲到像未出阁的姑娘一样的沈清棠,第N次问她:“你确定那俩孩子跟季宴时没什么关系?”

  沈清棠:“……”

  已读不回。

  向春雨反而更来劲,侧过身对着沈清棠,胳膊支在躺椅上,手掌抵着下巴,上半身悬空,“我说,你就没觉得小果果越长越像季宴时了吗?”

  “有吗?”沈清棠仰起头,试图从头顶上方去看季宴时和果果,但是这视角看的吃力、距离也远根本不看清,还累脖子,随即放弃,没什么诚意地敷衍道:“大概因为他带孩子时间更多些,孩子看着他长的。”

  向春雨:“……”

  没好气道:“要按你这么说,天底下就没有丑孩子了。当父母的在床头挂一幅美人图,岂不是各个都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