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等一等。”

  听到南宫燕的声音,柳小龙急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走来的南宫燕。

  “阿楠,你有话说?”

  “师傅,不要浪费子弹。”

  南宫燕说着,举起朴刀朝着余庆的脖子砍去。

  手起刀落,余庆再无生还的可能。

  柳小龙见状啐了一口,

  狠狠地骂道。

  “死有余辜。”

  再说余年,

  仓皇逃出青云县城之后,

  斜靠在一棵松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想起自己的师弟、师妹,

  不禁悲痛欲绝。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余庆、余华和他不但是师兄妹的关系,而且还是一奶同胞的亲姊妹。

  相处多年,一朝永别。

  余年作为大哥,在悔恨没有照顾好弟、妹的同时,心中也是充满了哀痛。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单纯依靠他自己的力量,今日已经没有翻盘复仇的可能。

  余年掏出手绢擦了把泪水,迈步向着蓬莱三仙山走去。

  他要回去找到自己的师傅为自己的弟弟、妹妹报仇。

  柴荣回到县衙后院,刚刚端起茶碗呷了口茶水,就见李毅匆忙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大人……”

  “有话说,有屁放。”

  柴荣头也没抬地回应一声。

  “大、大人,三仙岛的三位道长,死了。”

  “啥?”

  柴荣震惊的手一抖,手里的茶碗好悬没有脱手坠落。

  “三位道长死了俩,跑了一个。”

  对于三仙岛的余年、余庆还有余华,李毅是认识的,知道这三位道长跟柴荣有些渊源。

  今天他也就比柴荣稍微晚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就亲眼目睹了余氏兄妹,为了自己的弟子,和柳小龙发生冲突的整个过程。

  “怎么会这样?余道长的本事不是很高强的吗?怎么会失手?”

  柴荣喃喃自语地说着。

  现在他这个县令有名无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傀儡而已。

  不要说当官发财,就连饷银都要靠柳小龙施舍。

  从内心深处他希望余氏三兄妹能宰了柳小龙,

  一是可以替自己的表弟报仇,

  二是能帮自己夺回对于青云县城的控制权。

  没想到他们竟然失败了。

  自己多日来期盼的憧憬也随之破灭。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从柴荣心底油然而生。

  呆呆地坐在八仙桌旁,

  双目失神。

  “大人、大人,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李毅见状急忙轻声安慰。

  “怎么讲?”

  柴荣仿佛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失神的眼睛里瞬间闪现出希冀的光芒。

  “大人、大人,三位道长中的大道长逃跑了,只见他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就这样逃之夭夭了。

  那身法、速度比兔子都快。”

  “比兔子都快,那的确是够快的。可是只会逃跑有啥子用嘛!”

  柴荣烦躁地站起身,端起茶碗就往嘴边送。

  “大人、大人,你怎么不知道大道长不是回去搬救兵?三仙山可是藏龙卧虎之地,里面的高人多的很啊!”

  “噗。”

  柴荣一口茶水喷出,激动得满脸通红。

  “此言极是,此言极是啊,那就先让柳小龙蹦跶几天。

  哼敢骑在我柴荣脖子上拉屎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大人、大人高见。”

  李毅说着,用手一挑大拇指。

  人有了希望,心情自然高兴愉快。

  柴荣、李毅也是如此。

  一想到三仙岛还会来人报仇,他们心中就是一阵狂喜。

  “来人。”

  柴荣高喊一声,只听门外走来一个衙役。

  “大人有何吩咐?”

  “准备笔墨纸砚,我要草拟一份告示,晓谕全县百姓,自今日起本县要开始售卖食盐。”

  “大人,食盐这次售卖多钱一两?”

  那名衙役一听终于可以买到食盐,心中也是兴奋,不由得多问了这么一句。

  柴荣闻听,一张老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大吼一声。

  “还不快去准备!”

  “哎,小的马上去准备。”

  这名衙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说,不就问了句售价吗,至于这么大声吼人家?

  李毅看着犹如一头发怒的野猪般的柴荣,

  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售卖食盐、定价,这些都归柳小龙派人负责。

  他柴荣也就是一个办事儿的。

  一个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

  这个衙役不明就里,开口就询问食盐的售价。

  那不是在向柴荣心尖上扎刀子吗?

  “大人、大人息怒。先让那人蹦跶几天,以后的青云县城不还是您老大说了算。”

  柴荣一听,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看向李毅微微一笑。

  “穷山恶水出刁民,他蹦跶不了多久的。”

  “大人、大人,所言极是。”

  ……

  三天后,

  告示贴满了青云县城各个乡村角落。

  特别是那些个乡绅、土豪这些不差钱的人,听闻消息无不喜出望外。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没有食盐的日子,还有吃喝可谈,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一时间,青云县城再次热闹喧嚣起来。

  县衙府库门前排起了长龙,清一色全都是踊跃购买食盐的人。

  “大家排好队,食盐很多,大家都能买的上哈。”

  野鸡带人在一旁维持着秩序。

  “大哥,这次食盐是什么价格?”

  队伍中有人看到野鸡等人,忍不住开口打听询问。

  “应该是二百枚铜板一两。”

  “呀,这么贵啊!”

  旁边有人不禁发出感叹。

  野鸡一听,微微一笑,回应说。

  “你们知道这些食盐是如何拉回来的吗?”

  野鸡看到众人盯着自己,静静地等待自己的下文。

  于是沉吟片刻说道。

  “产盐之地,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这些食盐都是盐农们拿命生产出来的。

  是我大哥拿了二十四辆车的粮食换回来的。

  二十四车的粮食值多少钱,你们仔细想一想。”

  众人一听,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此时,野鸡又继续说道。

  “在去慈州的路上,大哥他们又遇到了山匪打劫,九死一生。

  回来就更加不容易。

  拉回来卖二百枚铜钱一两,你们还说贵?”

  嘶哈。

  野鸡的话音刚落,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烽火岁月,战乱年代。

  这些食盐的确来之不易,想吃,只能出高价买。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说话间,前方队伍传来一阵阵的吵嚷声。